在这个新的房间里,他不需要腰间被环锁束缚,能够在相对较大的空间里自由活动,但依然不能独自出门,房间外把守森严,将他看得紧密。
白暑并不心急,而是镇定自若地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新房间,而后坐到了床上,释放出了神识。
新的环境说不定会带来新的情报。
神识能够帮助他探听到房间外的人类在交流一些什么。
我们不该怀疑王的决定,据说这个俘虏是联邦的高等人才,能够帮我们解决很大的困境,所以王才会如此善待礼遇他。,白暑听到一个声音这样低声说着。
这样的观点似乎受大部分人拥护,很快便收到了不少人的附和。
当然,也有少许反对的声音。
白暑眉头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听到有人冷哼了一声,从前那些联邦的俘虏,就算是高等人才,也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这话说的的确是事实。在白暑之前,克莱尔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联邦俘虏,都是使用了雷霆手段,逼迫对方为己所用,榨干可用价值,而后宣判死亡。
正是这样的事实,才凸显出了白暑的特殊性。若非如此,他的到来也不会引起这样的讨论声。
白暑眼底隐隐藏着些许计较,想要继续探听下去,却忽然听到一个严肃的声音又低又快地说了句,都闭嘴!
王虽然暂时离开,但随时都有可能回来,你们是都不想活了吗?
听闻这样一句话,白暑的神色骤然冷淡下去,偏头看向了门口,
克莱尔随时还会回来?为什么?
这些天来,克莱尔的确不像个反叛军领袖,每天雷打不动地早晚定时亲自来看他两次,但除了这早晚的固定探视之外,并不会再来打扰他。
那个声音顿了几秒,再一次开了口,
王既然会把他安排住在自己附近,就一定是格外看中他,这其中的理由不需要我们妄自揣测,我们只须要尽好本分。
这一句话彻底解决了白暑心头的疑惑,却也让他浑身寒毛乍竖。
他的新房间就在克莱尔自己的住处附近?
白暑瞪大了一双眼睛,目光中流露出费解与不可置信。
克莱尔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做出这种诡异的安排?
一想到自己竟然住在这样一个地方,白暑便有些坐立难安,猛地站起身来,开始在房间内左右徘徊。
若是克莱尔将他看守得如此严密,甚至还想亲自盯着他,那么他简直是插翅难飞。
虽然他完全有信心能打得过这基地内的每一个人,包括克莱尔本人,但他非常忌惮这些人类的其他科技手段,更无法同时解决掉这么多人。
白暑的眉头不由得紧紧拧起。
自从被绑来这里,他就一直没敢进入过玉镯空间,生怕被人发现。本以为如今获得了部分自由,可以找机会进入空间整理一下好几天没有打理的植物,却没想到克莱尔竟然把他安排在了自己的住处附近。
联邦。
在白暑失踪的时间里,整个联邦看上去风平浪静,没有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联邦公众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古地球遗产保护院的内部人员以及军中高层知晓内情。
坐在会议室内,联邦王爱德温看上去依然冷静,并不显得疲惫,只有眼底的淤黑色出卖了他。
从白暑失踪的那一天起,他一直在进行着多方面的努力,休息严重不足,每每感到怀中空落落的缺少一个柔软的小家伙,他都是夜不能寐,辗转难眠。
我们在联邦研究院里发现了一个疑似反叛军奸细的人。,参与会议的负责调查人员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光脑展示出了嫌疑人的各项资料。
这是一个女人,是研究院里的一个普通研究员,调查显示她还有个双胞胎姐姐,问题就恰恰出在这个姐姐身上。
姐姐似乎已经消失在联邦许多年了,这些年来都没有任何活动在联邦任何地方的痕迹,而身为同胞姊妹,妹妹竟然没有将姐姐失踪的消息上报联邦,而且也并不显得为此事焦虑。
能够进入联邦研究院工作,妹妹本身已经是一个足够优秀的研究型人才,但据过往资料显示,姐姐虽然体质与精神力不如妹妹,但是在受教育期间展现出了远远超过妹妹的研究天赋。
负责调查的人员认为,这对姐妹应该是共同为反叛军效命,姐姐在反叛军中负责研究工作,妹妹则混入联邦研究院,与姐姐传递情报信息。
我们试图引导她说出真相,但她似乎经受过专业的训练,能精准地躲过我们的语言陷阱。
爱德温听着,面色凝重,眉眼间浮现出一丝郁气,那就对她进行审讯。
联邦一向主张人道主义,不轻易动用严苛的审讯手段。但那是要建立在事态并不足够严重,条件指向并不足够明确的基础之上。
而反叛军的事情并非小事,这个女人的嫌疑也足够大,完全有进行审讯的必要。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调查才终于有了起色,从个人情感而言,爱德温甚至恨不得想要动用联邦那尚不成熟的技术手段,直接读取嫌疑人的大脑,这种方式来得最快,最能在短时间内得到想要的信息。
只是这种不成熟的技术存有很大风险,大概率会使嫌疑人沦为废人,作为联邦王,爱德温不能任性妄为地做出这种命令。
他无法想象倘若白暑暴露了身份,会遭到反叛军怎样的对待,作为克莱尔的侄子,他完全了解克莱尔是怎样一个残忍而疯狂的人。
克莱尔或许是一个天才统治者,能够创造一个强大的国度,但他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者,不满足于联邦王那相对有限的权利,想要让联邦变为他一个人的帝国。
爱德温从不认为克莱尔是一个有感情的人,也不认为对方会对白暑手下留情。
反叛军基地,被爱德温记挂在心头担忧着的白暑同样也在思念爱德温。
他盘腿坐在床上,面对着前来探视他的克莱尔,只感到浑身都不自在。
他好想念爱德温。
似乎是注意到白暑有些走神,克莱尔的眉头皱了起来,沉声开了口。
第37章第三十七只竹鼠
你与联邦王爱德温是什么关系?
正捧着营养剂边发呆边喝的白暑闻言呛了一下,剧烈地咳了起来。
当他看到克莱尔竟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朝他走来,并伸手帮他轻拍后背顺气时,不由得咳得更厉害了。
这个莫名其妙的反叛军首领着实不按常理出牌,每一次的行为举止都能超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对方只想利用他救活柳木,没想到对方竟然还专程跑来和他闲聊,语出惊人地问出这种问题。
再加上被反叛军的王亲自拍背顺气这种待遇,他实在是受宠若惊,感到万分惶恐。
原本他还以为自己已经摸清了克莱尔的心思,现在看来,恐怕并非如此。
白暑咳得面色绯红,连带着耳根都是烫热的温度。
他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不露声色地挣脱开克莱尔搭到后背上面来的手,坐直了身体。
我住在他家里。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合适的回答。
克莱尔的这个问题让他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因为他也不清楚自己与爱德温究竟是什么关系。
如果他始终保持着原型,那么他或许是爱德温的宠物,但大多数时候他都在爱德温面前保持人形,而对方依然对他很好,做了一个饲主该做的所有事情。
一想到爱德温,白暑的心脏都跳得快了几分,呼吸很难稳定下来。
他不确定爱德温对他是什么感情,只能感觉到爱德温对待自己很特殊。
而当他开始对爱德温是否喜欢自己这种问题心生不确定以及忧虑苦恼之时,他本身的感情就已经变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