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几乎能够完全重叠的身影出现在同一时空,几乎让他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从现身订婚现场到现在,他一直都还没有分出心神去询问姨母是什么时候被找了回来。
他没有主动开口问,自然也就没有人主动与他解释,以至于他和聂阮一样,都不知晓实情。
你们这是制造了姨母的复制体?还不止一个?
格雷面带震惊,犹豫着开口,语气间充满了不可置信。
不是。爱德温立刻就否认了他这个荒谬的猜测。
在联邦中,制造人类的复制体是违背规定的行为,他当然不可能去做。
只不过事情现在解释起来有些麻烦,爱德温的目光定在院外那个聂清的身上,久久不能移开,终于率先走过去。
短暂的犹豫过后,门被他打开。
站在外面的聂清不急不缓地走了进来,几步便靠近了几人。
她目光温和,整个人毫无棱角,柔软的扫视过每一个人,落在白暑身上时还额外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她最终望向聂阮,这个与她血脉最接近,感情最紧密的亲人。
聂阮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怔怔地望着眼前人。
这是怎么回事?
良久,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将视线转向爱德温,语气严肃地质问自己的大儿子。
爱德温抿唇不语。
并非他刻意想要保持沉默,只是他如今也弄不太清楚情况。
我来说吧,像是看穿了自家外甥的窘迫,聂清笑吟吟地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当年被反叛军掳走,我确实险些死掉,濒死状态甚至也骗过了克莱尔的眼睛,让他以为我已经丧命。
说起自己性命攸关的过去,她云淡风轻,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或许他心中还有那么一点愧疚和廉耻,让他没有彻底毁尸灭迹,而是顺手把我留在了联邦一处没人居住的地方,我就这么活了过来。
一边说着,她释放出了一点精神力。又迅速收回。那狂躁的力量刚被众人捕捉便稍纵即逝,没有造成危险。
这特殊的精神力自然也就证明了她的身份。
聂阮震惊之余,目光变得凌厉,盯向外星人,像是无声地询问她这个冒牌货又是什么人。
外星人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更多的却是因为面对着真正的聂清而萌生出的窘迫感。
他焦虑地轻啧了一声,也不打一声招呼,眨眼的功夫就将自己变成了监狱星的一个男囚犯的模样。
我没有自己的形貌,只能复制别人的。,配合上这么简短的一句解释,非人类的身份就已经昭然若揭。
亲眼见到这样匪夷所思的转变,聂阮与格雷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精彩。
反倒是聂清本人一脸的饶有兴味,多看了对方几眼。
刚刚在宴会上我就注意到你了
她主动和外星人搭了一句话,而后像是想起什么,脸上的笑容减褪几分,忽然严肃起来。
对了,我必须要提醒你们。刚刚订婚宴出的乱子不是出自别人,就是聂恬雨弄出来的,她现在已经彻底叛变了,投向了克莱尔的反叛军余党。
并且她还同时看到了我们两个。,一边说着,她伸手指了指外星人,又指了指自己,也就是说,聂恬雨现在知道的东西太多,只要这些信息被她带给反叛军,就难免会出事。
聂清的话音刚落,爱德温便皱起了眉头,反叛军余党?
他倒是忽略了还有这么一茬。
克莱尔这个首领被抓住,不代表反叛军就一点残存势力都不剩了。
要知道克莱尔这并不是第一次被联邦逮捕。
只要他还活着,就有可能兴风作浪。
爱德温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眼底若有所思。
沉默数秒,他渐渐抬起头,望向聂清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审视。
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第98章第九十八只竹鼠
被自己的亲外甥质疑,聂清却并不恼火,脸上也没露出什么意外的神色。
毕竟谨慎一点是好事,谁也说不出不对来。
她依然是温温柔柔地看了一眼爱德温,不紧不慢地回答,当年被克莱尔掳走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反叛军的一个秘密
克莱尔的反叛军中有一支特殊队伍,他们不与其他反叛军一同行动,而是始终藏在联邦的角落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四处指了指,眼神中透露出的意思明显是指这支小队成员分散,埋伏在联邦的不同方位。
克莱尔培养他们,就是为了在主力军失败之后还有反扑的余地。聂清继续补充了一句。
如果这样说来,那么很显然,现在就是这支小队行动的时候了。
我秘密地追踪了他们很多年,可是至今也没找全他们的全部人手,说到这一点,聂清眉头皱了起来,神情不再是完全云淡风轻。
我很确信聂恬雨就是刚刚事件的元凶,所以我跟踪了她,发现她已经与反叛军余党接头,然后才赶来了这里。
爱德温闻言略作沉吟,期间与外星人目光接触,又收回了视线,对聂清的信任多了几分。
外星人在用眼神告诉他,面前的这个的确是真正的聂清,他姨母本人,不是其他冒牌货。
这是源自于种族的判断力,值得信服。
于是爱德温点点头,暂且认可了聂清的解释。
聂阮站在一旁,一边听着这边聂清与爱德温的交流,一边逼迫身边的卢修斯小声把事情始末给她全都解释清楚。
这期间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不大愉快的模样。
被瞒着的账她肯定要跟这父子俩清算,但不是现在。
她拎得清轻重缓急,知道什么事情现在最要紧。
聂恬雨既然叛变,那就是联邦的敌人,现在就从她下手应该比较容易,有没有可能直接抓到藏在幕后的反叛军余党?,事到如今,聂阮大义灭亲的心态端得很稳,没有一丝犹豫。
毕竟克莱尔与卢修斯还是亲兄弟,但同样也是联邦这么多年来最大的祸源,更不要提聂恬雨这样一个与他们本就感情基础不足的存在。
可以尝试,但希望不大,爱德温冷静地对母亲的假设做出了判断。
这群反叛军余党躲躲藏藏了这么多年,不会那么轻易地被完全剿灭。
由于鼠生一直以来过得没什么忧虑,白暑的小脑袋瓜虽然算不上不笨,却也一时间装不下这么多这么复杂的东西。
在聂清乍一出现的时候,他就开始晕乎乎了,以至于后面的事情都听得云里雾里。
他只听明白是聂恬雨做了手脚,才导致了刚刚的意外,脸色就变得有点不大好看。
好像又是他给爱德温找麻烦了。
白暑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紧了爱德温的一条手臂,眼底神色低落。
虽然他不知道聂恬雨为什么偏偏要针对他,但她肯定是冲着他来的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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