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这回换景行抓住了她,“你是不是又看到了什么?”
“没有……”萧桐耸耸肩,笑得很轻松的样子,“是你阳台风景太好,我一时看出神了,你饿了吧?今天做了鱼,快放手,我去端,冷了就不好吃了……”
景行深深看了萧桐一眼,终于松手,萧桐赶紧挣开,几乎是逃进了厨房。景行看着她的背影,愈发想知道,萧桐和俞轻寒从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萧桐这病不是一朝一夕能得的,俞轻寒到底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勾当,才把萧桐害成这个样子。
萧桐口味偏甜,今天做的是道糖醋鱼,那鱼下锅前先细细地打上了整齐的花刀,又预先在油锅里炸过,炸得金黄的鱼肉一块一块绽开,花一样好看,偏又是完整一条鱼,最后才浇上调好的酱汁端上来的,香气扑鼻,又配了一碗菌汤,一份清炒时蔬,诱得景行食指大动,停不下筷子,连吃了两碗米饭才放下碗,瘫在椅子里捂着肚子叹息,“萧桐,你在我这儿多住两个月,我非胖成猪不可。”
萧桐笑笑,也放下碗筷开始收拾桌子。她拢共才盛了半碗米饭,碗里又剩了一半,景行知道她有心事,也不说话,起身陪她一起收了碗筷,两人一块把里外里都打扫干净了,景行才拉着她在客厅坐下,“萧桐,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萧桐沉默一会儿,道:“阿行,我的合约还在中设么?”
“是,怎么了?”
“现在毁约的话,要赔多少钱?”
景行愣了一下,“怎么好端端想起来问这个?”中设的合同,是法务部的那帮人精们不知修订了多少个版本才最终确定下来的,怎么可能说毁约就毁约,何况萧桐现在的名气,除她自己的一份才能,更多的是中设砸了血本铺出来的,现在提毁约,只怕萧桐这些年攒起来的家当赔光了还得欠一屁股债呢。
“萧桐,你胡说些什么,这话是闹着玩的么?”景行一下子严肃起来。
“阿行,我再也设计不出东西了。”萧桐道,“我这些天画鸟、画虫、画风景,可就是再设计不出一件作品来。”她抬起自己的手,景行才发现那只手一直在微微地发颤。
“怎么会呢。”景行安慰道,“萧桐,你只是刚从巴黎回来,太累了,休息一阵就会好的,别胡思乱想,啊?是不是这几天在家里太闷了?我这两天太忙,也腾不出时间陪你,正好明天是周末,咱们一块儿出去散散心好不好?你想去哪玩?要不我们找陈落一块出去怎么样?”
“不是。”萧桐看着自己打颤的右手,窝在沙发里皱眉,“阿行,我是真的再也画不出来了,我知道。”
萧桐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她现在只能照葫芦画瓢,有什么她才画得出什么,她脑子里的那些灵感、主意,好像突然间被人格式化了似的,现在空空荡荡的,一个最简单的创意都想不出来,拿起笔来,一点想法也没有。
萧桐这些天撕了无数张画纸,愣是没挤出一点灵感来,她的大脑好像被人拿一层布蒙住了,浑浑噩噩的,拿起笔来,只顾得上发抖,好几次连笔都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