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萧桐,我好歹还有点自知之明,对吧?”
萧桐的话被俞轻寒抢了,一时无话可说,假装看电视,只听俞轻寒长长的一声叹息,“我只是想,失去母亲,你一定很难过。
这么难过的日子,有人陪着,不管那人是谁,也比一人闷着强。”
萧桐有些意外,俞轻寒这样的纨绔子弟,能替别人着想,真是奇怪。
“我母亲很早就去世了,我没有母亲,也不知道失去母亲是什么感觉,不过我小时候,每年我母亲忌日,我大哥都会消失,后来我才发现,他躲在母亲生前住的那间屋子里,抱着母亲的遗像,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只进过那个屋子一次,很黑,密不透气,大哥一个人待在那里,看起来孤独得要命,我很害怕他会跟着母亲一起走。所以之后的每年,我都去陪他。我怕哪一年他一个人,真的抛下我到我母亲那里去的”
即使在一起的时候,俞轻寒也很少跟萧桐说自己的事,萧桐知道她母亲早已不在,听她说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于是没再赶她走。
俞轻寒说的对,周围太静,静得好像荒无人烟的旷野,有个人陪着——哪怕那人是俞轻寒,也比自己一个人好多了。
“你见过她么?”萧桐问。
俞轻寒愣了一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萧桐说的是莫母。
“见过。”俞轻寒道,“我小时候去莫家玩儿,还吃过她做的糖糕,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那时我总在想,要是我母亲是她就好了。”
“我是被她遗弃的。”萧桐低低地笑出来,“她当年带走了莫夕原,却留下了我。”
“为什么呢?只因为我是赌鬼、瘸子的女儿?出身不及莫夕原高贵?”萧桐的笑声让人心酸,“是了,出身低贱,所以连母亲都不配有。”
“你不低贱,萧桐,错的是他们,你父亲、母亲,还有……”俞轻寒咬牙,“还有我!”
“我小时候,人家骂我是没娘要的孩子,我还跟人呛声,说我母亲只是去天国了,她才不是不要我,谁知道,真的是她主动放弃我的,人家说的对,我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居然还有脸跟人呛声,你说好不好笑?”
“你不是没人要。”俞轻寒的反驳如此无力,萧桐连信都不信。
“那就让我没有母亲好了,一夕得到,又一夕失去。”
萧桐道,“我情愿从来没有。”
俞轻寒以为萧桐会哭,可她没有。
那女人生她一回,她为那女人流一回泪,已经够了。
“俞轻寒。”
“我在。”
“谢谢你来陪我。”
“萧桐……”俞轻寒心里一阵感动,这是长久以来,萧桐对她说过的最温柔的一句话,她几乎以为她们之间还有可能。
萧桐下一句话直接把她打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