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轻寒连咳了好几分钟,嗓子眼里都咳出血腥味了,才觉稍好一些,一边顺气一边直起腰,擦擦眼泪,也跟着萧桐笑,反讽道:“这玩意儿是给人抽的么?萧桐,你有自虐倾向吧?”
萧桐拿烟的那只手一紧,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收起来了,隔着微弱的月光冷冷地看俞轻寒,眼神比夜里的北风还要刺骨,狠狠剜在俞轻寒身上。
俞轻寒打了个寒颤,笑容也收了起来。
俞轻寒好像知道了些什么。
北风在两栋楼之间的巷子里呼呼地吹,好像要把天地都掀翻。
俞轻寒揣测萧桐的心思,揣测了那么多年,都不如这一句玩笑话成功。
萧桐的烟瘾的确带着些自虐式的快乐在里头,从她二十多年前点燃的第一支烟就是如此,刺激性的气体呛进喉管,生理性地咳嗽流泪,和刚才俞轻寒的反应一模一样。
连正常的哭也不被允许,只要是平白无故的流泪,就会有一堆或真心或假意的人来安慰你,都说别哭了,都说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好像哭都成了罪过。
可萧桐本来就是个爱哭鬼,只好靠着外界刺激来流眼泪,到后来,竟然依赖成瘾。
“跟我说说吧。”俞轻寒心疼地叹气,“萧桐,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你究竟梦到了什么。”
从萧桐的第一场梦魇,一直到后来,萧桐每次从梦中惊醒的时刻,俞轻寒从来都只顾着抱着萧桐安慰。
没事了,我在呢,那只是梦。
车轱辘话来回说,可俞轻寒从来也没打算和萧桐分担那个噩梦,甚至她潜意识里就不愿让萧桐说出来。
说到底,不敢面对的又何止一个萧桐。
“有什么好说的。”萧桐靠着阳台,无所谓地耸肩,“俞轻寒,我早就不怕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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