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崔离也愣住了,半晌才道:你们所谓正道来势汹汹,云中君为了不让九嶷宫落到你们手里
还不曾交手便料定要败?岳正亭笑着反问,说来薛无涯、巫洪涛等人,在咱们眼里早就是死人了,可接二连三地又传出了在世的消息。当年你们只是焚宫撤离,又不是死守到底,说不定你的同门们还尚在人世呢?崔先生,我倒要问问你,你是为什么就这样笃定,认为你的同门都死于二十年的一场大火呢?你又为什么一定要与整个武林正道过不去,是你自己一时迷了心窍,还是
怎么可能?崔离陡然瞪大双眼。
沈望舒听他这样说,不由得心道:岳正亭不愧是坐稳正道魁首十多年的人物,不管他是不是真心如此认为,至少他说出来的话竟是十分有道理的!
正在崔离疑惑之时,忽然听见一人高声道:狗贼害我!
众人还不及反应,便见剑光闪动,崔离背后一人忽地暴起,上手便是一招狠戾的杀招。
崔离头也不回,架起曜渊一挡,将偷袭的长剑隔开,紧跟着才回过身来,看清来人之后,面上的不屑之意更浓,燕鸿?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狗东西,连动手都这么偷偷摸摸的,你还妄图取岳正亭而代之?
废话少说!燕鸿一击不成,更是有些慌乱,口不择言地道:无论他怎么说,但当年逼死你们东皇太一的是松风剑派,号令武林围剿九嶷宫的还是松风剑派,岳正亭这么三言两语,你就这么相信了?
在一旁耐着性子看了许久的绿萝坊主不由得冷笑一声,那燕掌门又是什么意思?无论如何,这都是九嶷宫与松风剑派的恩怨,你先是这么费尽心机地将我们大家召集与此说是要揭露松风剑派当年的丑事,后面又撺掇崔离来大闹,害我绿萝弟子惨死,你又是为了什么?莫非你瞧不上松风剑派,就要与九嶷宫的余孽同流合污?
无知婆娘,休要胡说八道!燕鸿的神色有些暴戾,我几曾勾结崔离了?若是你们不信你们不信,我便斩了崔离给你们看!
玄清便更是忍不住嗤笑道:好啊,那燕掌门便斩给咱看看啊!横竖如今岳松风剑派都这样了,若是燕掌门斩了崔离,只怕今后的武林,还真就是要太华门说了算呢!
燕鸿本就心虚,又渴望权力已久了,玄清这华恰好就戳中了他的软肋,由不得他不心动。于是他握紧了掌中的长剑,大喝一声,便迎着崔离冲了上去。
可崔离似乎并不曾把他放在眼里,曜渊未动,不过一个侧身,便将他的剑锋躲了过去。
已经是第二次失手,连崔离的衣角都不曾挨到,燕鸿不由得更加烦躁,手上的招式变得更快,用尽全力,脚下步子还不曾站稳,反手又是一剑。
崔离轻笑一声,转身又避了开去,哪怕燕鸿再如何变招,他也只是挪步躲闪,并没有还手的意思,如同猫捉耗子一般,并不急着咬死猎物,而是耐着性子戏耍一番。
听闻燕鸿四下勾结崔离,为的是将松风剑派拉下马来,在场的许多人都对燕鸿十分瞧不上。眼见他与崔离过招,而人家脸迎战的意思都没有,便更加轻蔑,甚至有的人还开始高喊:燕掌门,你这可不行啊!别说刀刃,连衣角都没摸到!
你们住口!燕惊寒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他的心性极像燕鸿,也觉得丢不起这个脸,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恶狠狠地斥骂。
燕鸿赤着一双眼,大喝一声,再次挺剑迎向崔离。这回崔离没再戏耍他,只是冷了神色,双手握刀,狠狠一挥,与剑刃相击,竟将燕鸿掀了出去。
亏得燕鸿反应快,凌空一个倒翻,还是稳稳落在了地上。
显然,他的功夫虽说在江湖上也算得一流,却比岳正亭是要逊一筹的。
我说燕掌门,不行就别硬撑了。玄清闲闲地理着衣袖,将上头快要融化的雪粒都扫了下去,你说你勾连崔离,也不算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认了便认了,顶多就是掌门之位不保,我看太华门上下都对你忠心耿耿的,也不至于把你逐出门去的。不过是个太华掌门,人家可是连松风掌门都说不当就不当了。
我没有!燕鸿仍旧咬牙坚持。
也难怪他不愿意承认,毕竟勾连魔教乃是大事,丢了掌门之位也罢了,若是认下,只怕太华门都会被江湖中人看不上的。
崔离倒是不置可否,只轻轻一笑,显然也并没把燕鸿这个盟友给瞧在眼里。
若要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只怕唯一的办法就是杀了崔离,届时不管苏闻手上有什么东西,横竖也死无对证了
燕鸿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握紧了手上的佩剑,再次向崔离攻去。
只是剑还不曾递到崔离身边,他却忽地瞪大双眼,面上也浮现出一丝惊恐之色。
那一双忽然放大的瞳孔里,映出了曜渊又宽又厚的刀锋。
第177章章二三山崩
父亲!高台上寂静良久,忽地爆发出一声惊呼,众人定睛一看,却是燕惊寒疯了一般地往前扑去,堪堪接住那个快要倒下的结实的身躯。
对待燕鸿,崔离下手可比对岳正亭狠多了,方才即便砍了岳正亭三刀,伤口也极深,却也是他护体真气能止住的。只是燕鸿这一刀,透体而过,曜渊拔出之后便只剩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窟窿。
父亲啊这样的伤,自然是要人命的,燕鸿都来不及再说什么,便咽了气,只是一双眼还不曾闭上,便沉重地向前倒去,带着燕惊寒一道。
本座对你出手可比对岳正亭狠多了,怎么,你还想说本座和松风剑派有勾结?崔离不耐地吹去刀上的血迹,就你这样的怂包,还不配与本座共商大事。
崔离你燕惊寒恨恨地抬头,露出一双血红的眼。他原本是想斥骂的,只是他也要些颜面,知道自己与燕鸿早已暴露无遗,实在没必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只是一腔仇恨无处发泄,只好拔了自己的佩剑,劈头向崔离挥去。
而燕鸿的尸身就那么狼狈地摆在地上,一些太华弟子站在旁边看着,你推我我推你,竟没有一人愿意去为他们的掌门收尸。
碧霞掌门犹豫一阵,向身边的玄清道:这杀人了,难道就这样放任崔离去了?
玄清却只是一笑,他是杀人了,可他杀的究竟是什么人?燕鸿乃是正道叛徒,他就算死得冤枉,也不需得咱们多说什么,人家自有孝子贤孙去报仇。
原本也有好些人想要上去帮上一把,不过听着玄清这样说,便都不敢妄动了。毕竟谁也不想被他上下嘴皮一碰便斥为正道叛徒的。
岳正亭却有些看不过去,崔先生,不是说好万事皆冲着我来么?
崔离一刀掀开燕惊寒,你少在此假惺惺的,方才你那么大一篇话,不就是想激得本座与燕鸿老匹夫鹬蚌相争你这渔翁好从中获利么?不愧是岳正亭,拼着受了本座三刀,除去了一个对你们指手画脚胡说八道的心腹大患,厉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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