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管怎么说,楚兰藉都是按着江湖规矩行事,杀的也是江湖中人眼里的恶徒,即便她的心上人是助纣为虐的苏慕平,如今放眼江湖,谁见了她不得恭恭敬敬地称一声楚姑娘呢?
沈望舒也不便指摘什么,更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悦,却也不愿意亲热地招呼,最终只得淡淡地说道:楚姑娘小心。
一反常态的,萧焕也表现得异常平淡,只扯了扯嘴角,多谢楚姑娘襄助。
但楚兰藉却似乎没感觉到两人的异常一般,只轻轻点头,看向燕惊寒之时,脸色又冷若冰霜,根本就没试图与他有任何交流,尽管挑了最凌厉的剑招向他刺了过去。
连一个方遭遇大变的女子都表现得如此果决,沈望舒与萧焕自觉不能落于人后,对视一眼之后,一左一右地腾身而上。
楚兰藉的功夫,原本应该是要比柳寒烟高一些的,甚至可以与燕惊寒打成平手,再加上萧焕与沈望舒,哪怕燕惊寒被药物改造得再强悍,却也抵挡不住他们三人联手的攻势。
要不要先扣下?想不到萧焕在这个时候忽然心软,见另外两人都奇怪地看着他,才连忙解释,常沂临终前都能清醒地说出句话来,说不定燕惊寒见着太华门的弟子也有事要交代?
楚兰藉一听他说的是这话,不由得轻嗤一声。
这可并不是楚姑娘素日的做派!沈萧二人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惊骇。
只是楚兰藉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连忙道:萧少侠,太华门虽然没有弟子失踪,只是原地休整再赶往南疆,但他们人多,不如咱们单枪匹马的快,却要等到什么时候?
萧焕有些尴尬,想要说点什么来找补一下。沈望舒暗中乜他一眼,然后闪身躲过燕惊寒一击,才淡声道:即便燕惊寒不配留个口信,但陆灵枢说让他击杀我父亲,他可能是见过我父亲的最后一个人,如若真的清醒过来,我父亲、阮居士还有贵派弟子等人的下落可就有线索了。
如今我等都急着往南疆赶,一路上也不知有多少危急,自顾尚且不暇,恐怕是没法再带一个这般难控制的人吧?楚兰藉解释了一句,似乎也知道这样说服力其实并不够,略一沉默,便叹了口气,好吧,便听两位少侠的。
但答应得虽好,动起手来的时候却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或许真是因为燕惊寒从前脾气就不好了,如今成了这个样子,他也就越发急躁了,出手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没章法。
萧焕拉着沈望舒躲过他致命的一击,只一回头,便见楚兰藉毫无畏惧地迎了上去。
小心!二人同时喊了一声。
可惜楚兰藉充耳不闻,拼着肩膀被燕惊寒一把捏碎的危险,长剑又快又狠地刺出,正中燕惊寒的心脏。
本就是个死人,以至于一剑穿心的时候,都并不曾迸出多少鲜血来。
燕惊寒的动作凝滞了许久,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长剑,然后慢慢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人,慢慢嗫嚅出一句,竟然是你们?
沈望舒却不由得手心冒汗,上前一步,紧问道:燕惊寒,之前你是不是见过我爹和阮居士?他们在哪儿?你又为什么会在此?
但燕惊寒显然没听进去,只是双眼空蒙,看着萧焕交代了一句话:我输了,终究还是没比过你。要是还有以后,再比过!
燕惊寒!萧焕还没什么反应,沈望舒便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
告诉太华弟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撺掇父亲去争什么武林第一的位置,他们不许把父亲除名!燕惊寒一口气说完,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再也没有睁眼。
第272章章三二南疆
燕惊寒回光返照,但到底是一句有用的话也没说出来。
但沈望舒和萧焕早就猜到会是这样,一点也不失望。
二人只是交换了一个眼神,趁着楚兰藉收剑之时,暗中打量她几眼,却不敢太过放肆。
不过楚兰藉动作也快,一抬眼便对上了萧焕的眼神。萧焕只觉得心里忽然打了个突,却不得不笑着问:楚姑娘怎么孤身一人上路了?如今敌人不明,纵然姑娘武功高强,却也不能落了单啊。
楚兰藉却只是嫣然一笑,师父和坊主她们就在后头不远。是师父说二位少侠一定等不及先走,你们两位一道走也令人放心不下,便遣我先来了。
沈望舒不动声色地听着,多谢任堂主的好意了。楚姑娘,任堂主似乎,总是遣你一个人去办差?
也不总是,二位认识我的时候,不就是与门中的师姐妹一道的么?楚兰藉不慌不忙地说着,也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才会让我自去做了。
于是沈望舒也绽出一抹笑意,哦?那任堂主倒真是心大,别的师长恨不能让门下弟子在武林大会上多多长脸,若是能一鸣惊人便是再好不过了,任堂主却在那时候遣楚姑娘外出办事,那么久的武林大会,也都活生生错过了。说来好像整个绿萝坊,也就只有楚姑娘一人错过了这场盛事。
语气客客气气,面上也带着些笑意,但总能让人听出来,沈望舒这是没怀好意。
楚兰藉轻抿樱唇,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若真是有出人头地的机会,难道师父还能拦着我?不过是她有些私事急需处置,又不愿叫别人去。到底我才是她的弟子,当然就落在了我头上。
原本沈望舒还想问究竟是什么大事如此十万火急,但萧焕给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能逼得太紧,然后又岔开话题,绿萝坊来得这么快么?也没有回去整顿一番?
坊主觉得没这个必要。楚兰藉仍旧语气淡淡的,诸位也知道,两次武林大会,绿萝坊受挫不少,故而此番监视明月山庄,坊主和各位堂主都没遣出多少弟子来,也是因祸得福,就没有多少弟子跟着失踪。在明月山庄上,诸位师姐师妹也没什么伤亡。
萧焕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不再问什么,只是道:不知楚姑娘这一路舟车劳顿,还能不能
楚兰藉潇洒一挥手,也并没赶多远,两位不必顾忌我。眼看就不能驾车只能骑马了,二位若是随身之物准备好了,这便启程吧。
沈望舒求之不得,和萧焕清点了一遍随身的器物,见并无疏漏,便将驾车的双马从车架上卸下,翻身上马,同楚兰藉一道飞快地赶往南疆。
只是一路上山高林密,南疆也地势甚广,若是要在此间寻人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好在秋暝与阮清都是谨慎的人,即便没想到自己会在此遭遇不测,一路上却也留下了些记号。
不过五六月实在多雨,南疆又很湿热,虫蛇鼠蚁活动频繁,他们二人留下的标记许多都已有些模糊不清,几人免不得一边走还得一边问询当地的住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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