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当我是傻子,江临安有些不高兴,往后挪了挪,不让他靠自己太近,你说我爸作,你是不是也想作?
蒋舟倒吸了一口气,急忙否认,我没有。
没有你还瞒着我?你要再不说,就别跟我一起回去了。江临安推开他,拿了床头的相框就要走。
还没走出两步,蒋舟一把将他拽回去,声音里带着些害怕的意味,我说,我说还不行吗?你别走
又开始装可怜,可他偏偏吃这一套,那你说。
蒋舟抿着唇,斟酌良久,在包里摸出手机,却又给放了回去,转而握紧他的手,其实你早晚都会知道了,我也没打算瞒你,想着等下一回去就告诉你的。
江临安回握住他,门口江流梦又开始敲门,一个劲地嚷着让他们开门,也不嫌累。
童姐说我爸瞒了她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她是不会这么容易就跟子瑜哥走的。
蒋舟点了点头,你不觉得,你爸他看起来不像以前了?
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以前了,身上充斥着疲惫,整个人看起来苍老了好多,尤其是那个脸色,一直都不太好,有些白,先前童姐走的时候他的脸色更白了,像张纸。
不像以前了?小舟的语气有些低沉,江临安自己琢磨这句话,忽然有些明白,试探着问道:他是不是病了?
你猜这些这么准,怎么以前却总看不出我喜欢你?
江临安沉默了,于情于理那都是他的父亲,他把手里的相框捏紧了,把脸转向一边,喃喃张口,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不敢细问,也不需要细问。
看小舟的反应,童姐的反应,再回想父亲的背影,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父亲也有怕的那么一天,所以他才会那么着急地,毫无技巧地想要将爱人和儿子留在身边。
你前几天着急着要我答应你,原来是因为这个?你怕我会因为我爸的病,而不跟你在一起了?江临安有气无力地问道。
他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力气正在被一丝丝地抽去。
蒋舟嗯了一声,眼里布满了心疼,想要安慰,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词汇,你会留下来吗?
他还有多久?
蒋舟顿了顿,他的医疗资源好,应该没那么严重。
江临安听得出来,小舟说这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
把相框里的人来来回回看了个遍,没有父亲的影子,仔细回想过去的事,他还真不知道他们一家人是不是有一张全家福。
没有吗?
应该是没有的,就连父母的合照也只有那几张婚纱照而已。
记忆里父亲一直在公司,每天都忙着开会,偶尔在家里见到他,那也是在打电话,家里来的最多的客人也全是生意场上的。
一家人就连今天这样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少得可怜。
他是一个好老板,却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也许他心里残存的那些感情全留给曾经的爱人了,所以才会在今天表现地那么温柔,只可惜,命运捉弄也好,报应也好,他再也不会有地方去宣泄他的温情。
哥,你会留下来吗?蒋舟又问道。
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蒋舟摇了摇头。
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江临安的心道,若是因为同情他而留在他身边,那他就不江高寒了,也不是自己心目中那个标杆了。
他将相框递给小舟,勉强打起精神,走吧,该回去了。
蒋舟将相框小心翼翼地拿在手里,像是松了一口气。
刚把手放在握把上,门外又传来梦儿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还在疲惫地喃喃道:你们在里面干嘛啊!你们是不是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也不知道是哪来的精力,居然能一个人在外面自言自语这么久,外面那个难搞,里面这个也好不到哪去,难搞的地方不一样而已,本质是一样的。
他没着急开门,转过背面对着小舟。
怎么了?
你没发现自己忘了什么?
什么?
江临安按下他的头,轻轻吻了上去,浅尝辄止,以后什么别瞒着我,听到没?不然就从我身边滚,一辈子别回来。
总觉得这一秒比刚刚那个连呼吸都困难了的吻更令人流连,蒋舟咽了咽口水,浅浅嗯了一声,又压了上去。
哥!开门啊!你们还要不要出来啦!都这么晚了,要不别走了吧!江流梦感觉到门的另一边有什么声音,捞开头发,把耳朵贴在门上,试图想要听出些什么来。
听出些莫名其妙的声音,又像是胳膊撞在了门上,乱糟糟的,还想再听仔细些时,门锁啪地一声打开,她还没来得躲开,本就被一把拉开了,差点是摔在开门的蒋舟怀里。
蒋舟回退了一步,连一个去扶的想法也没有。
你!江流梦指着他说道:你都不知道扶一下我的吗!
还想去同江临安告状,目光投过去,却发现自家哥哥的脸上透着绯红,先前取下来的围巾又给系了上去,裹得严严实实。
分明房间里还挺热,裹这么严实干嘛?
还没有说话的机会,江临安就直接掠过两人,匆匆往外走去,表情严肃地让人觉得是两个人在里面打了一架。
你们在里面干嘛呢?江流梦弱弱问道。
打架,蒋舟用指腹在下唇上抹过一圈,拿给江流梦看,带着些许得意,看,嘴都给我打破了,你哥多厉害!
江流梦把这句话在脑子过了一百遍,等想通是个什么意思的时候,那两个人都已经走远了,脸上涨的通红,扯着嗓子冲前面吼道:蒋舟,你不要脸!
我就没要过脸。蒋舟紧跟在江临安身侧,嘴唇上的咬痕还渗出一滴滴鲜血,他倒是不在乎,尝着唇上的血腥味,哥,你好凶。
江临安嘴唇红红的,脸也红红的,连眼角也红,被围巾遮住的脖颈也隐隐发着热,他咬着牙,当真是凶狠地骂道:我哪有你凶?
蒋舟摆手,不不不,我只是不要脸而已,我哪舍得凶你?
难得和他贫嘴,江临安加快了步子,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可心里却又觉得没地方可逃,这里有人他都敢这么嚣张,等回了寝室,只有他们俩,还不知道会嚣张到什么程度,想到这里就头疼。
客厅里,打扫餐桌的佣人们已经将那些残羹全收拾完了,漂亮的大理石桌面又恢复了原先的干净整洁,就像刚刚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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