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安还是副清冷的表情,两只手插在兜里,薄薄的布料透出他手腕上的荧光。蒋舟单手揽在他肩上,衣襟微微敞开,搞得江临安随意转了下目光就看到他白皙又带着些薄汗的脖颈。
1、2、3!毕业快乐!
手机的闪光灯乍然亮起,蒋舟猝不及防地在江临安的太阳穴上落了个浅浅的吻。
看照片的时候就连老戴都嫌弃他们腻歪。
来来来!让蒋舟带这个!老戴哈哈大笑着将头上的绿圆环取下来,旋转着就往后排飞去。正巧落在左阳脚边,他也兴奋的捡起来就往蒋舟头上套。
先开始还想拒绝,可男孩子疯起来没边,几个人摁着他就把这东西往他头上套住了,下一次闪光灯亮起来的时候,四五个男生簇拥在他们两个身后,那绿色的荧光格外显眼,江临安觉得挤,可以往边上挪了些,可镜头还是扑捉到了他清浅的笑意。
消停下来后,蒋舟总算是能把头上的东西取下来,撇着嘴拿在手上,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江临安身上,小嘴里模模糊糊地吐出两个字,晦气。
江临安被他看地浑身不舒服,将他手里的圆环夺过来,像顺手似的放在了前排左阳的脑袋上。周围几个人同时掩着嘴笑起来,左阳还当是蒋舟干得,回头准备报复回去,却看江临安说道:转过去。
哎!好嘞!
蒋舟这才又恢复了之前的笑意,手臂靠在江临安的肩上,舞台上的节目再是热闹他都不愿意多给一个眼神,像是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有眼前这个人值得一看了。
食指在江临安的侧脸上轻轻刮了刮,觉得痒,江临安往旁边偏了偏头,干嘛呢。
他这一偏头,蒋舟心里不干了,牙齿轻轻在江临安的耳廓上咬了一下,给人痛地一个激灵。
学校呢!
江临安觉得自己还是挺好一学生,虽然违反校规校纪了,但他还是有意识的收敛,不像某些人不要脸,把校规校纪当空气。
蒋舟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边,用气音问道:你这几天都跑去哪了?为什么不回我微信。
因为你烦。
江临安脱口而出的话把蒋舟气的有些不大舒服,又问: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勾搭什么学弟了?为什么整天神秘兮兮的。
得,是因为真觉得自己脑袋上冒绿光所以才那么不高兴的。
江临安斜睨了他一眼,你这脑子里整天装什么?吃冰淇淋吃傻了吧?
你快说,你不说我能缠你一晚上,别想让我从你身上下来。蒋舟不依不饶地说道,用行动来证明他的话,鼻尖在江临安的颈窝里蹭了又蹭,整个人都往他身上挤,就是想黏糊着不肯起开。
这天气热了,真要这么黏糊在一起还真让人有些吃不消,江临安立马妥协了,揉着他软乎乎的头发哄着他,你也不嫌热,坐回去说好吗?
不要。蒋舟嘟囔道。
江临安无奈,我就喜欢你一个,我勾搭谁去?这学校翻遍了你能找出一个比你好看的?
那就是外面的?
蒋舟的脑回路实在让人难以恭维,江临安被他缠地都没忍住笑了声,忍受着脖颈间酥酥麻麻的擦蹭说道:真没有,不骗你,我这几天学琴去了。
蒋舟嗷了一声,随即把头抬起来,满脸写着你在说什么。
江临安轻笑,这表情让他觉得实在是可爱,等会你要弹的曲子,我去学了,就是只学了左手。
蒋舟左手指尖微动,牵扯着的伤口像被蚂蚁咬了一口似的有些痛,不用再多解释,他很清楚江临安说这话的意思。
以为他手不能弹琴,所以专门在这少的可怜的时间里挤出一点用来练琴,蒋舟的黑晶晶的眼珠子前突然浮上了一层薄雾,他赶紧坐回自己的位置,拿手揉了揉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明明不喜欢弹琴的。
连听都不喜欢听,江临安自己补充道:毕竟是毕业晚会,感觉合奏什么的,也挺有纪念意义。
不喜欢听更不喜欢弹,可是为了你还是想要去尝试一下,毕竟是你喜欢的。
当真的站在后台的时候江临安很少见的紧张了起来,一颗心扑通扑通地在胸腔里一顿乱跳,他背靠着墙,不断地调整呼吸,身后舞台上的音乐上隐隐约约是又把他的紧张感提高了一层。他不由得会去想,要是弹错了怎么办,要是弹的不好怎么办,要是没跟上小舟怎么办。
蒋舟说他去上个卫生间,可直到离他们上台的时间只有几分钟的时候都还没回来。江临安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他低下头,看着脚尖,总觉得手上汗津津的,还有些僵硬。
直到看到小舟回来,他才放松下来一丁点,愤愤骂道:你怎么去这么久!这都快开始了。
不急。蒋舟两手背在后面,微微弓下腰去审视他的表情,哥哥紧张了吗?
被人戳破这点心思,虽说有点掉面子,可江临安还是只能点点头,我不怎么熟,要不,还是我还是不去了。
他觉得自己这是自己这辈子唯一打退堂鼓的时候。
没事,蒋舟很是自信地说道:我会跟着你的节奏,就算弹错了弹露了我也救的回来。哥哥会愿意和我一起上台我已经很满足了,很高兴,我觉得又没比这更令我惊喜的事了。
有了这句话,江临安心里虽说还是紧张,但已经比刚刚好太多了,他长舒了一口气,表示他会尽量弹好的。
往舞台上走的时候,江临安紧张到只有那空荡荡的舞台上那一架孤零零的琴,灯光打在上面,亮黑色的琴身冒着点点亮光。
下面的尖叫声一层叠一层,荧光棒之海铺满了整个操场,沸腾了人群以各种方式展现出他们对这一幕的惊喜。
这就是婚礼现场了吧!
江临安坐在钢琴凳上的时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颗心却还是止不住地在躁动。
哥哥,别怕,有我在。蒋舟的左手轻轻地盖住了他放在膝上的手,温柔地揉了揉。
该开始了,自己选的路,怎么样都要走下去吧。
江临安憋着一口气睁开了眼,正准备将手放在琴上时,他突然发现蒋舟左手上本该有的纱布已经不见了,无名指上两条长长的细线中间刺上了三个字母。
JLA三个字母显得那么明显而突兀,而它的下面还刺着一小排英文,因为太小,没看清是什么意思。
江临安的心漏了一拍,直到小舟提醒他时,他才仅凭着肌肉记忆弹下了第一个音符。
一个个音节从他们的指尖流出,经由音响放大,流到了整个校园。
沸腾了的操场比刚刚更加的热闹了,很多人已经激动地站起来,叫都叫不住。
我写的第一首曲子,是写给哥哥你的,以后还会有第二首第三首,我想应该还是会写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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