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也许是听说了这件事之后,不太放心。
伍承焕突然道:你们知道要来的那两个人是谁吗,全是F班的。
他这句话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队伍本来就只有他和路夕是A班,其他人全是属于拖后腿的存在。
我不是介意班级,只是他们对这首曲子完全不熟,这要怎么办。伍承焕撑着额头道。
每个来偶名的练习生,谁都想努力的往上爬。但现在很明显,他们处于极度劣势的状态。
路夕拍了拍他道:小伍,等那两个人来了以后,我们一人负责一个。你们也跟着一起练,还有四天时间,不管怎么样,都要尽我们最大的努力,向观众呈现最好的舞台。
他言语之间,没有质疑贺钧潮的决定,或是排挤即将到来的两个人,而是从一开始就肯定了他们会是团队的一员。
伍承焕抬头看向他,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路夕的话似乎触动了他的某个点。
怎么,没信心?你可是C位,教两个人还教不过来吗。路夕对他扬起嘴角,眼底是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处变不惊的态度,像有魔力一般,迅速让身边的人都安心下来。
伍承焕看着他的眼睛道:路老师,就冲你这句话,我想这会是我毕生难忘的舞台。
乔松年一伸手,笑道:我们一定可以的,Badguy们!
然而,重拾勇气是一码事,现实又是一码事。
他们隔壁房间是选了同样曲目的练习生,其中孟欣佑跳的是女步,他们的进度明显要比这一队快了一倍。
离上台还剩两天的时候,宋希薇进行了一次简单的考核,让两支同样曲目的队伍一起跳。
孟欣佑的队伍配合默契,发挥的相当稳定。
为了追求视觉刺激,他们对女步没有做任何改动。
当孟欣佑对着导师组扭腰的时候,宋希薇默默地捂住了脸。
旁边看热闹的海灵问她:你又害羞了?
宋希薇小声道:不,是辣眼睛。
轮到路夕他们组,六个人上去连招呼都打不齐,动作练了很多次还是不一致。
宋希薇连连摇头,待他们跳完,不客气地点评道:你们打算就这样上舞台?说实话,我觉得跳成这样,路夕你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众人都安静了,这是她第一次批评路夕。
她继续道:你是他们当中跳的最好的,所以你们这个团看起来也最不齐。你应当有责任,把他们带到你的高度。
大家的脸色都怪怪的,队友都想为路夕说话,却又不能顶撞导师,孟欣佑则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他。
出乎意料,路夕却没有做解释,而是鞠了一躬道:谢谢宋老师,我知道了。
宋希薇看着他弯腰九十度的样子,谦卑温和,仿佛几年前她自己初出茅庐的模样,一点没有曾经担任过顶流的架子。
她微感诧异,但同时心里也明白了,为什么贺钧潮会对这个前队友念念不忘。
路夕的这个举动,让她莫名想起前两天,她带着好奇心点进了和他相关的热搜。
他已经两年没有动态了,但粉丝反增不减。有个路人疑惑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下面回答说:因为他自己的世界鲜血淋漓,却依然从口袋里掏出糖来给我们。他是这个世上最值得被温柔以待的人。
宋希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对他点了点头:好好努力吧,还剩两天不到了。
当天晚上,六人队又是最晚才休息的。
凌晨两点半,大家都虚脱地瘫坐在地板上。
伍承焕擦了把汗,高兴地说:不错啊小葵,进步很大,动作基本都没问题了。
被他喊小葵的男生不好意思地笑道:路老师教的好,你们都辛苦啦。
终于结束了,我只想回去洗个澡睡觉,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乔松年仰望天花板喘气道。
伍承焕推搡了他几下,你他妈吃鸡的时候通宵都没事,一跳舞就萎了?
一群男孩叽叽喳喳地起身,路夕站起来道: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待会儿。
乔松年扯着他衣摆撒娇:路哥哥,别练了,太晚啦,跟我们一起回去吧。
伍承焕忍着恶心把他拨开,说:是啊,你都这样了还练什么练。
路夕摆了摆手,道:我习惯晚睡,你们先回去洗澡,到时候别和我抢浴室。
大家叫了他半天未果,只得先回去了。
练习室重归安静,没有半点人声。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路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地闭上眼睛。
经过之前一场事故,他对舞台的阴影不减反增,仿佛之前的治疗全都付诸东流。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即使在台下跳的再好,观众看不见,也等于白搭。
他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想象这里是舞台,而不是练习室。
砰,模拟灯光开启。
耀眼的光芒将他包围,而身前,是属于他的一片红海。
随着音响里传来沙沙的声音,那种感觉越来越真实。
他的手心也渐渐冒出冷汗,曾经受伤的腿部肌肉阵阵紧缩,呼吸愈发急促。
还是做不到。
正在他努力想克服这种感觉时,身后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又到这么晚,不要命了?
路夕皱着眉睁开眼,转身看见了贺钧潮,他正漫不经心地靠在门边。
他被对方打断,心情很不爽,况且上次大晚上还吃过他的亏。
正在路夕准备开口赶人的时候,贺钧潮低头看了眼手表,说:三点,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也是凌晨三点。
路夕一愣,他们第一次遇见,的确是三点钟,在天华练习室外的过道上。
那时候,是他劝贺钧潮不要练的太拼,现在情况完全反转了。
贺钧潮看着他,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你最近每天都很晚睡,是在担心舞台?
这个问题看似轻飘飘,但实则对路西来说,却像是一柄利刃。
在外人看起来,他是天生的舞者,担心舞台这个形容,似乎跟他完全搭不上。
如果有人问这个问题,不是恶意就是八卦。
路夕看了他一会儿,终究还是抿着嘴角,缓缓地点了下头。
贺钧潮朝他走过来,说:我带你去个地方。
路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扣住了手腕,往门外走去。
贺钧潮修长的指节贴在他的腕骨上,两种从未接触过的皮肤,像是夏夜里含苞待放的玫瑰花骨朵。
谨慎地、羞涩地,探出头来,与仲夏的夜风轻轻地接了个吻。
所谓悸动。
第23章
过道里一片寂静,声控灯随着脚步声一盏盏亮起。
路夕不知道贺钧潮要带他去哪里,但却没有想要反抗,任由他领着自己往前走。
昏暗的灯光下,眼前的背影比他高了不少,路夕恍惚想起,以前他似乎是可以平视贺钧潮的。
他们穿过一个个无人的练习室,最后来到了楼下的演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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