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只是一扫而过而已,并没有对这个男孩留下什么印象。
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师哥们说新来了一批练习生。
由于练习室不够用,能力不好的就被安排在了过道。
路夕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这在他们看来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表现不好的不配进练习室,就是这么残酷。
他后天要给一个前辈伴舞,那是一个很厉害的前辈,因此,这天晚上他一直训练到凌晨三点多。
夏天的天亮的早,此时已经接近黎明,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
走廊的灯熄灭了大半,只留下声控灯,大楼里安安静静。
贺钧潮精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擦了擦汗,准备回宿舍。
就在这时,对面练习室的门打开了,白天看见的男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惊讶极了,没想到这个点了,居然还有人。
路夕整个T恤都被汗水浸湿了,头发也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脖子上挂着汗巾。
近距离看,他的长相给了贺钧潮一个留在记忆深处许多年的印象:惊为天人。
皮肤冷白光滑,眉眼精致如画,左眼眼尾有一颗小小的泪痣。
路夕也看见了他,认出他是今天来的新人。
那时候的路夕虽然高高在上,却对同辈和后辈都还算温和。
他开口道:你今天刚来的吧,第一天别太拼了,节省点力气。走,一起回宿舍吧。
路夕说话的时候,完全不似他的长相那么有距离感,而是给人一种非常有涵养的感觉。贺钧潮看着他,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揪了一下。
后来他才明白,路夕的举动不过是从小养尊处优、受到良好教育的表现。他对谁都客客气气,但其实骨子里却有着疏离的傲气。
贺钧潮在过道里待了三个月,然后被分到D级训练室。
老师渐渐地发现,他在舞蹈和rap方面颇具天赋,只是开发的晚了一点。
连续三个月,他每天都和路夕一起回宿舍,因为两个人始终是练习到最晚的,没有人和他们同一时差。
路夕看他确实努力,便好心当了他的私教。接下来,贺钧潮一路从D班逆袭到了出道预备班,堪称天华逆袭界的鼻祖。
在这个少年身上,路夕看见了什么叫孤注一掷的坚持。
他热爱音乐和舞蹈,所以才会如此拼命;但贺钧潮不一样,他这么做的原因并非源自兴趣。
对路夕来说,这些或许是消遣,是爱好,但对他来说,是生活。
也正是这一点,让路夕对他有些格外关注。
最后,他们被分到了同一个组合。
当他得知自己是和路夕一起出道的时候,兴奋的整整两天没合眼。
那时候路夕在准备雅思考试,一整个礼拜都没来公司,自然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样的情绪波动、为他准备了什么礼物。
再后来,他们一起出道、成名,一路走过铺满鲜花的红毯。
除了贺钧潮自己,没有人知道路夕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他在遇到路夕之前,没有梦想,没有信仰。
而路夕给了他一个梦想的起点,也占据了他少年时期的所有回忆。
如果他们没有遇见彼此,那些一路吃苦走来的记忆,就只会是苦涩的。
但这一段相互陪伴的经历,却让那样不见天日的日子,也多了一份甘之如饴。
路夕看着贺钧潮道:也许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他们就注定要和对方在一起了吧,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成就彼此。
林纾抹了抹泪道:行了,我退出吧,这种神仙爱情我不配。哎,也希望贺老师的女朋友能对他好一点,他值得最好的。
是啊,他值得。路夕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弯弯的。
贺钧潮在和别人拼酒,眼角的余光看见他和林纾聊得正开心,笑得熠熠生辉,小小的卡座仿佛都被点亮了。
他推拒了伍承焕醉醺醺递过来的酒杯,插着口袋晃到路夕面前道:时候不早了,该回家了。
走近了,他才发现路夕似乎有点喝多了。脸颊红润,双眸潮湿,看得让人想一口把他吞进肚子里。
林纾看了眼手机,小声道:哎呀,十二点了,隐藏项目要出来了,贺老师你们不留下来看看吗?
不了,我们要回家。贺钧潮扫了她一眼,把回家两个字咬的很重。
路夕却眨了眨眼睛,看向她道:什么项目,看的看的,好玩吗?
贺钧潮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三岁路夕又回来了。
他走过去就想把人拉起来,身后的舞池却传来一声炸响。
第68章
一队穿着很清凉的人上了舞台,抓住钢管扭动起来。
有多清凉呢,大概就是比基尼那样的布料,加了点零碎的流苏。
更让人诧异的是,其中不仅有女生,还混杂了三个男孩子,看起来都年纪不大的样子。
周围的人群疯狂尖叫,举着双手和音乐一起摇晃身体。
还有人用钱砸台上的舞者,或者往他们仅剩的衣服里塞钱。
在座的都是年纪小的,乔松年和伍承焕都加入了进去,还有几个爱玩的纷纷来拉路夕他们。
贺钧潮额头青筋直跳,拦住他们做了个口型道:No。
几个孩子不敢强行从他手中抢人,便自顾自地下舞池玩去了。
台上的人开始脱衣服,林纾饱受惊吓地移开视线,抚着胸口道:我还以为是什么节目,太刺激了吧。
路夕感觉眼前有那么百儿八十个影子在晃,他双手搁在膝盖上,眨巴着眼睛看着舞台。
贺钧潮狠狠地吸了一口气,用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附在他耳边道:别看,乖。
那几个男孩子扭的比女的还疯狂,果然男人骚起来就没女人什么事儿了。
他们身材都是万里挑一的好,胸肌腹肌人鱼线一应俱全,还模仿某种动作舔钢管。
林纾面红耳赤地捂住脸道:天哪。
路夕被捂着眼睛,觉得很不舒服,试图推开贺钧潮的手,不满地嚷嚷:干嘛,我要看。
一会儿让你看个够,现在我们先回去。贺钧潮咬牙切齿,对着他的耳洞吹了一口气,激的路夕微微一哆嗦。
他转向林纾和她的同伴道:你们要回去吗,顺路的话我送你们一程。
这桌除了他们四个就不剩什么人了,酒吧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单独把女生放在这里有点危险。
林纾心头一热,果然男神就是善良。
她点了点头道:我们住在国贸那边。
走吧。贺钧潮继续遮着路夕的双眼,伸手穿过他腋下,将人从座位上扶了起来。
松开我,好烦啊你。路夕一路挣扎个不停,但他的反抗在贺钧潮看来简直就是小猫挠痒痒。
几人一起去了地下车库,贺钧潮将路夕塞进副驾驶,弯腰给他系上安全带。
讨厌你,别碰我,烦人。路夕醉醺醺地说着,他每次只吐出几个词就要停顿一下,像极了无理取闹的小朋友。
贺钧潮用只有他们听得见的声音道:回去再整治你。
林纾的朋友看着他们的背影,用手肘捣了捣她道:啧啧,我怎么觉得他俩有基情呢,橘里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