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这也太性急了吧,端王爷声音都哑了。
影九望着天,月明星稀,流云淡淡,在这寂静的深夜里,他的耳朵却火辣辣的绯了一片。
马蹄声敲击在青石板上,声声入耳。
王府已经近在眼前了。
影九听了一路壁角,此时藏在斗笠下的脸彻底红透了。他在王府内院停下马车,看着将夜把端王横抱出马车,然后向着内院走去。
迎上来的是得到风声的王府总管,身后领着几个心腹,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又跟了上去。
整个端王府,这个中秋节怕是过不好了。
将夜把人抱进了房里,又用锦被盖的严严实实,才肯放大夫进门。
将夜大人,王爷现在如何?总管被将夜挡在门外,此时总算能进门了,急急道。
中了宫里的药,大夫呢?将夜放下帐子,把谢湛的模样挡在重重帘幕之后。
他这举动,倒是显出几分霸道来。
王爷中的,很可能是数种药物。王府的大夫悬脉后,担忧地道:这相思醉,乃是宫里极为烈性的催情禁药,本来是前代宫廷中使用的,能刺激情|事。而我观王爷脉象,更是有中情缠的迹象。
情缠?
大夫欲言又止,道:那是调|教娈宠的药物。他不肯多说,但是在场的人哪还能不知道他的言下之意。
王府的总管一向笑面佛的模样也消失了,道:奴才自小看王爷长大,王爷清贵,从未有人敢用这般东西污了王爷的眼,这宫里的人,还当真胆大包天。
余下众心腹,也皆是黑了脸,恨不得现在就去宫里把胆敢如此对待主子的人给教训一番。
谢湛路上已经纾解了一次,却不见药物效果减轻,反倒尝过情|欲的滋味,越演越烈了些。
他听见大夫的诊断,只是低垂了眉目,冷声道:都出去。
王府总管犹豫了一番,道:王爷,需不需要奴才帮您去找一个干净的人
我说,出去!谢湛重复道。他的声音凌厉,垂着头,藏在黑发之下的表情极为慑人。
将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像是忍耐什么似的,想要转身离去。
谢湛忍着蚀骨钻心的麻痒,又是被气笑了。
他当真敢走!
若是留下来,他谢湛又不会把他如何,偏生要用职责、义务、不得不说服自己,找些留在他身边冠冕堂皇的理由。
谢湛被他的克制熬的浑身都在灼,但却像是和他杠上了一般,自顾自地冷笑:怎么,你也走,是出去找人送上本王的榻吗?
谢明澈,你敢?将夜呼吸一乱,像是被触怒一般,负手回身,冷笑道。
你都敢了,我怎么不敢?谢湛胸腔起伏,看样子被气得不轻。
他都许将夜对他做这种事了。
可这个男人却像是什么也领会不到似的,还真要他亲口挽留不成?
将夜是见谢湛又露出那副排斥模样,心疼极了。他本不想在这样不得不的情况下,让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被他抱。
若是他想起此夜,怕是只会记起这种屈辱感。
影十二擅长制毒与制药,给他一点时间,这种程度的情药并不是不能解。
将夜想起方才的神魂颠倒,勉强找回了些理智,没有当着王府众人的面回身把他按倒在床上。而是咬牙道:影九,把门守好了,谁送人也不让进。
还和本王杠上了,怎么,在这端王府,你还能大过本王不成。谢湛的声音带上了些愠怒,道:你还管起本王来了?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将夜回头,眼底有着浓浓的黑雾,晦暗一片。
谢明澈,你答应过什么,可别忘了。将夜似乎是真的怒到极致,谢湛和他对着干的行为成功地点燃了他压下来的火,道:我把你从宫女床上捞下来,还没计较,现在你又想碰谁了?
好、好、将夜,你很好。谢湛气极反笑,道:那就耗着,总管,给本王送一桶冷水进来,没本王的命令,今晚谁也别想进本王的房门,谁都不许!
将夜紧抿着唇,脸色极度难看。谢湛此言无非是自断后路,即使他找了药也不会吃,而是要生生熬过去了。
他方才没忍住与谢湛吵了几句,气得半死,却完全没有打算拿他的身体开玩笑。
见他不动,谢湛思及对方方才在马车里对他恶劣的欺负,浑身发软,嘴上却不饶人,随手抄起枕边的书往地上一丢,冷声道:滚出去,还要本王请你吗?
将夜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以为对方还在因为马车上的事情与他置气,于是道:小王爷当真翻脸无情,好,我滚。
说罢,他也当真走出了门,站在门前不动了。
他守在门口杀意腾腾,其他众人听了王爷和将夜的吵嘴,哪还能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王府总管也不愁了,扯过一脸茫然的大夫,率先走了出去。
影九听了一路,叹了口气,床头打架床位和,这两位惊世人物也免不了俗。
于是领着数名负责守卫的刺客退出内院,不打算打扰主子的好事。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将夜站在门口,侧了侧脸,在门上投影出一个凌厉至极的背影。他知晓他正在听,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碰别人。
谢湛听他蛮横无理的要求,却是笑了,道:不碰别人,那我碰谁呢?
门口的人沉默了一下。
你又不是我的王妃,用什么立场要求本王?嗯?
两个人像是较上劲似的,幼稚地吵着架。明明只差一层窗户纸,却又怕走出那一步,
谢湛勉强给自己灌了一口冷茶,却也压不下汹涌的欲望,抬眼看了一下还站在门口的将夜的背影。
逼不出他的真心话,他这是自作自受啊。谢湛叹了口气。
小王爷。将夜在门外叹了一口气,他本就紧绷的声音也微微低沉温柔了下来,他道:你说得对,我的确没有资格这样要求。
谢湛听他声音低落,心里一紧,竟是觉得把他欺负惨了,愧疚的很。
但即使没有这样的资格,我依旧会杀了所有敢碰你的人,无有例外。将夜话锋一转,声音冰冷却充满占有欲,道:小王爷,你罚我、打我、甚至杀了我都可以,我不会改。
为什么?谢湛并未觉得这种恐怖的占有欲有什么不对,反倒觉得接近了真相。
我心悦你,明澈。将夜终于败下阵来,声音低沉而温柔,道。往后余生,与我一起过,好不好?
他说,我心悦你。
无数次试探,撩拨与暧昧之下,只会藏着一个答案。
而他终于说出口。
谢湛扶着门板站起来,把拴在门上的锁打开,让门扉洞开。
谢湛身上的白衣松垮凌乱,眼睛却明亮至极。
好。谢湛道:本王若想要你做王妃,整个北境,无人敢拦。
将夜错愕,抬眼看向他,目光如星如月。
谢湛见他发愣,似笑非笑地道:怎么?觉得我说话不算数?
小王爷一言九鼎。他慢慢地笑了,望着他的眼神逐渐变的充满吞噬欲,道:而我会得寸进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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