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混进太尉府,到底是你的主意,还是柳斐然的主意?”
“你觉得,我要是不点头,能做到这个地步吗?”江自流反问。
张震丘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的声音疲惫而充满了一种放松,那是知道了自己面临的绝境之后如释重负的放松了,“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我不该看轻你们的。”
江自流又是一声轻笑,没有再说什么。张震丘之所以会把他叫过来,不过是心有不甘罢了。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他留下又有何用?所以他便转身离开。
一袭红衣飘飘,那一抹红色在这阴冷的地牢中就像是不详的征兆,可偏生他又是如此的飘洒俊逸,带着一种洒脱自在的自由感,让人不禁把目光停留在那之上。
他脚步轻松,不急不缓,走出的姿态是一贯地风流多情,好似不曾有半点不舍犹豫。
“江自流!我诅咒你这一生妻儿丧命,众叛亲离,终生活成人不人,鬼不鬼却偏生长命百岁!死前受尽绝望、恐惧、悲苦,死后还有我在地狱之中等着你!江自流,我不会放过你的,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歆的声音似乎在滴血,字字诛心。这是她对于她最爱的人做出的最后话语,这是她绝望痛苦之下,最后的期盼。
江自流脚步依旧是沉稳,不曾有停顿半分,却听得后面发出一声巨响,还有着旁人的惊呼声和痛苦的嘶叫声。江自流脚步猛然一顿,一双狐狸眼瞬间瞪大了,连忙转身。
张歆死了。
她一头撞在了墙壁上,脑袋开花,那些鲜血如脱缰的马儿奔腾一般涌出,让她整张扭曲了的脸,都被沉浸在了鲜血之中。只有那双瞪得似乎眼珠都要掉出来的眼睛,还分外明显,空洞地张开着,眼白在鲜红的颜色之中,分外明显。
江自流身体无法动弹,他跨不动一步,向前不得,向后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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