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宿意思很明白,像先皇安帝,因专宠皇夫,导致血脉单薄,若是后来的荣帝病逝,那么直接就断了皇家传承,这是个实在的教训,陛下您还要再犯吗?
初玉尘一怒,“大胆,竟敢对先皇大不敬!”
苟宿一惊,连忙跪了下来,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话,却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嘴里却说道:“陛下息怒,当年安帝也是未即位之时,便已经立了驸马啊。”
这倒又是实话,在璟国皇室,只要是嫡长,都会早早成婚,特别是公主,若是尚未有后,恐怕未必会有继承皇位的资格。
男女有别导致区别对待,这是在所难免的。更是因为如此,所以大臣们才会这么心急初玉尘的婚事,连柳斐然都不敢多言。
苟宿这话得到了大多数人赞同,都连连点头,一名谏议大夫走上前来,“陛下,御史大夫此话有理,广招后宫,不好再拖延啊。”
“臣附议。”
“臣附议。”
初玉尘咬紧牙关,不肯发一言,只是眯着眼睛看着这一群人,想着该怎么收拾他们。
而苟宿跪在地上,抬起头偷瞄初玉尘的脸色,又心念一动,问道:“丞相,您怎么看?”
果然话语牵引到了柳斐然头上,她毕竟是百官之首,又得初玉尘恩宠,她说话,断然比别人说话要有用些。当然除开这一点,也有苟宿想要把她拉下水的意思。
谁人不知道,昨夜柳斐然被初玉尘给训斥了啊?
随着苟宿话音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柳斐然头上。初玉尘更是冷冷地看着柳斐然,那道目光宛若成形一般,重重地压在柳斐然身上。
初玉尘冷声问道:“哦?不知丞相是怎么认为的?”
柳斐然拿着朝笏的手其实已经出了汗,但是她面上依旧是那么的平静,她内心的汹涌和不安都被她隐藏了下来,她不能给初玉尘看出犹豫,不能给百官看出端倪来。
只是初玉尘的目光宛若千斤重,压得她一颗心直沉谷底,她如何感受不到初玉尘的期盼?她就像是孤立无援的小兽,等着自己拉她一把。
她可是自己一手拉扯大的啊,可是在这件事上柳斐然别无选择。
柳斐然眼眸微微垂下,几欲颤抖的沉重尽数掩下,再抬眸时又是一片清明,如她一直给人的温文儒雅,淡定从容,“回陛下,臣觉得御史大夫……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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