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平心而论,能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真的是一件很好的事。
这么晚了,你快回段府去歇息,明日我与父亲将婚期定下。谢辰说完,从屋顶跃下,回到院中,将正在院子外的赵安吓了一跳。
他正在嘱咐下人们今日的事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世子就从天而降了。
世子爷,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世子爷不是刚刚还在亭子里么?怎么神出鬼没的,从跑到院门外去了。
可他的世子没有理他,径直回院子里了,不知为何,赵安觉得世子的耳朵红红的,脸色也不大对,更奇怪的是,他一边往里走,一边还用手指轻抚了一下自己左边的眉角。
世子明明是个貌美而不自知的性子,怎么今日这动作,看起来和向来风流的段大少爷有点像了?
没有人发现屋顶上还有一个人,被独自丢下的尹宿只好自己打道回段府。
在谢辰的婚事上,谢国公一旦松口,就再无法挽回。谢辰与段家兄妹也不会让他反悔。
第二日一觉醒来,打开门就见到站在门口请安的谢辰,谢国公顿时觉得自己脑壳疼。
昨日他与谢辰僵持不下,只得同意了尹宿嫁入谢家,婚礼不会大操大办,即便为妻,进门的时候也只会从侧门抬进来。
这一切都是他据理力争下来的,谢辰这个逆子全程阴沉着脸,一直对自己的老父亲咄咄相逼,谢国公想想就觉得肝疼。
还好尹宿这臭小子识大体,把条件都答应了下来,不然还不知道僵持的父子俩怎么下台。
老爷,世子爷已经在外等候多时了。谢管家在一旁提醒。
谢国公擦完脸,将帕子一扔,压着气说道:让他进来。
谢辰进门后,谢国公看也不看他一眼,沉着脸不说话。他也不以为意,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直接开口道:已经过了一晚,父亲可有考虑好儿子的婚期?
谢辰,婚约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哪里有孩子主动催促婚期的?谢国公刚压下的怒气又上来了。
他沉稳懂事的儿子到底最近发生了何事,才从京城离开几个月而已,对他的态度大变。谢管家等人只发现世子可能是迟来的叛逆期,对老爷不大唯命是从了。可在谢国公看来,这态度堪称天翻地覆。
以前的谢辰很乖巧,即便磨练武魂如此痛苦的事情,他都不曾埋怨过父亲一句,也不曾有任何的疏远和不敬,谢国公说什么便是什么,只是性子独了一些。
而如今眼前这个谢辰,谢国公觉得简直像换了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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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双飞:
尹宿:媳妇,怕不怕,我肯定能接的住你!
温和版谢辰:无碍,下次提前和我说一声便好。
武魂版谢辰:头伸过来,老子给你加个BUFF
下一章大婚啦!甜蜜日常即将开启!再说一下,明后天没有更新,周五入V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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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
父亲,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之前您不是一直在催促我完婚?谢辰冷静地说道,况且,皇上如今在邺城,让他亲眼看到我娶了男妻,不是更好?
谢国公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对那个叫尹宿的,是动了真情?
谢辰毫不畏惧地回望谢国公,那双墨色的眼中逐渐晕染出血色,他眯了眯眼睛,那片血色又快速褪去,父亲以为,像我这样子还配有真心相待的良人么?
够了!谢国公怒喝一声,婚期你自己定,只要别再闹出其他意外便可。
那便下月初八,正是难得的良辰吉日。他一松口,谢辰立刻就坡下驴,全然不顾正在气头上的父亲,时间有点紧,那我先去准备了。
仿佛只是来通告一般,谢辰说完就离开了。谢国公看着他的背影,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简直反了天了,这个逆子。谢国公翻来覆去的念叨了好几遍,等冷静下来,想起谢辰方才的眼神,终是颓然。
谢林,你也觉得武魂血脉是祸非福吗?谢国公问了管家一句,又开始自言自语,我谢宇义的儿子乃人中龙凤,怎会无一真心相待之人
谢管家看着当年意气风发的谢三公子鬓边已华发丛生,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叹道:老爷,错的不是世子的血脉,而是人心呐。
镇国公世子大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大渊朝开国以来,谢家的地位都是超然的,曾有大胆的史官曾言:若无太.祖便无大渊,若无谢家便无中原。
前朝是一段极其混乱的诸国争霸史,又逢异族入侵,中原九州全面陷入战火之中,异族人烧杀掠夺,中原大地十室九空,是一场真正的亡国灭族的灾难。
也就是在这近二十年的动荡中,中原九州的女性人口锐减,年长的被杀害,年轻的被掠走,年幼的饿死在路边或襁褓里。
是太.祖将隐于邺城的谢家第一代武魂带出万重大山,如神迹一般降临在中原的战场上,被异族如牲畜一样驱赶残杀的中原人第一次反攻告捷。此后,便再不曾战败过。
谢家的武魂是近两百年前这片土地的救赎,即便到了繁荣昌盛的今日,他的余威仍在。
皇帝们可以一代一代的篡改史书,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朝中的将士对谢家崇敬有加,连一向难搞的文官集团也对其另眼相看。
谢家连着两代没有出过武魂,皇帝以为谢家的时代已成为过去,可谢辰的出生又重新将皇室与谢家的微妙格局打回原位。
谢辰的婚事本该万众瞩目,规格堪比皇室,但现在是悄无声息,甚至邺城的百姓都不知晓。收到请柬的只有邺城本地小部分官员,以及作为亲戚的段家。
尹宿那边父母双亡,能称得上亲朋的也只有段家,他嫌麻烦,反正自己不是原主,也分不清七大姑八大姨,干脆谁都没有请,送亲的事情全部由他自己来安排。
砖瓦房还未竣工,尹宿买了两匹红布回来,只能挂在竹屋里,也算有了些喜庆的样子。
赵行一家人听说尹宿要成亲都来帮忙,赵老爹会木工,专门打了一套桌凳送他。村里人成亲讲究不多,筵席还是摆两桌的,赵行的媳妇儿韩桐手艺不错,自告奋勇包揽了酒席。
尹宿跟村里的张屠户约好,初八那天早早送来新鲜的猪肉,他还提前几天买了活鱼养在大木盆里,蔬菜早就跟村里的婶子们定下了。
初五那天,赵安送来了喜服,大渊朝以玄色为尊,以谢辰的地位,喜服便是以玄红二色为主,很像汉代的婚服。谢辰为夫,穿直裾,尹宿为妻,穿曲裾。
除了婚服,他还带了笔墨纸砚,对尹宿说道:世子说,婚事仓促,三书六礼纳采纳征都省了,但这婚书还是要的。请尹公子写好婚书,由我带回交于世子。
婚书这个东西,尹宿只听说过,完全没有见过,上面要写什么他也是一无所知。只能瞪着赵安,一脸心如死灰。
咳咳,就是一些两情相悦,缔结连理诸如此类的赵安未婚配,对婚书内容知之甚少,只能大致敷衍的说一说。
他带来写婚书的是一方红色的布,手感极好,像是绸缎又并非绸缎。他一边磨墨,一边对尹宿说道:这是东海那边进贡来的皎纱,每年只能制出一匹,据说埋在地下千年不腐不坏。皇室也用它来写婚书,说是取其千年不变的好意头,祈愿新人白头偕老,缘定三生。
缘定三生么尹宿拿着毛笔思量了一阵,提笔以颜体楷书写下婚书两个大字,接着以小字体写下了婚书内容。
赵安在一旁看着他写下那些字句,看得都隐隐有些面红耳赤,这位尹公子也太大胆了,竟然如此写得直白。自己送回去会不会被世子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