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手掌厚了足足一倍。季蔷担心她的伤势,因而体贴地帮助岑若进餐。
这忙碌很琐碎,却也因此透露出一股难得的、名叫日常的幸福。
季仁坐在对面,看着季蔷给岑若剥鸡蛋、喂饭,神情有些严肃。
“你弟弟现在在警察局里,暂时应该不会有来自于他的危险了。”季仁说。
岑若脸色有些不自然: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来自岑兵的危险完全是可以被提前规避的。
换句话说,季蔷会身处险境,全是因为她。
在她与那多余的自尊心“殊死搏斗”并且为了季蔷降服对方而洋洋得意的时候,她已经浪费了那么多那么多的机会。
要说整件事情都是她的错,一点儿也不违和。
季蔷或许被爱情一叶障目,那季仁呢?
这位宽厚仁慈的知名富商,心里没有一丝不满吗?
岑若抬头看向季仁,正好撞进对方眼神中。
季仁的眼神很深,像是平静的海。但如今海面上有雾气,那是因为季蔷遭遇危险而浮起来的担忧和不安。
岑若知道,季仁在打量自己,甚至可以说是在考验自己。
岑若低下头,愧疚地说:“对不起……”
季蔷连忙说:“这不是你的错……”
季仁开口说:“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你没有找我,而是找了陈巧女士,那她恐怕会被吓一跳。毕竟她的妹妹此刻正在接受手术。”
提到陈巧,季仁的表情柔和了几分。连夜赶路的疲惫于此刻显现出来,季仁轻声说:“等手术结果出来了,再向她详细说明情况吧,我不想让她那么担忧。”
季仁的话提醒了岑季二人。
季蔷惊醒似地说:“啊!对,小姨还在做手术,还不知道结果……”她看向岑若,征询道:“岑若,要不你先回家休息,我就去医院里看一眼。”
岑若还没来得及回答,季仁就说:“怎么安排都可以,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囡囡,你去把账单结了吧。”
季蔷点点头,说:“嗯。”然后就站起来,跑向收银台。
岑若留恋地盯着季蔷背影看了两眼,随后正襟危坐,深吸了一口气,对季仁说:“伯父,您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现在可以说了。”
季仁有话想说,所以才会把季蔷支开。
季仁摩挲着一次性水杯的杯壁,轻叹一口气,说:“我的确没有想到,囡囡会面临这种危险。”
愧疚感再度袭上心头,岑若却只能说:“抱歉。”
季仁说:“小岑,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还好吗?听说那把刀贯穿了你的手掌,会影响以后的生活吗?”
岑若说:“我不清楚,医生说有可能留下后遗症,具体情况要看恢复。”
季仁说:“对于以后,你又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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