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若下意识抓住季蔷的手,说:“跟我来。”
季蔷有些不确定地反捏了捏岑若的手掌,说:“好呀。”
季仁的秘书载着所有人去了医院。
他们到得很巧,陈行止的手术刚刚结束,医生把人从手术室里推出来,又安置在了重症看护病房。
岑若和季蔷说是出去买点东西,却花了几乎整整半个晚上,最终还是带着季仁一块儿出现的。这个异常自然引起了陈巧的注意。陈巧看了他们三人一眼,目光落在岑若受伤并且包扎过的手掌上,随后若无其事地移开了目光。
许安笙失魂落魄地站在病房外面,看着沉睡的陈行止,脸色一片绝望。
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摘下口罩,神情很疲惫,说:“病人受到了非常强烈的刺激,病情恶化。之前做出的预估要做个调整,我和同事们商量一下,后天给出新的治疗建议。”
许安笙左手紧紧地抓着右手的手臂,说:“她是不是折寿了?因为我?”
医生并不常用这种说法,但他想了想,竟然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
陈行止的生命仿佛一眼望得到头,每一天都在倒计时。这一次刺激纯属意外,但带来的负面影响非同一般。医生还没有跟同僚讨论,但就他自己判断,或许不到一年了。
许安笙低下头,忽然不动了。
如果说她之前等同于悔恨和心疼的集合体,那么现在的她就是失去了所有情绪波动的布娃娃。
她站在那里,把自己站成了一棵树。
医生叹一口气,拍了拍许安笙的肩膀,无声地离开了。
众人看不清许安笙的表情,但也知道她此刻绝不好受。
陈巧走上前,抱住许安笙说:“笙笙,别想太多,这都是命。”
季蔷也走上去,轻轻地抱住了许安笙和陈巧。这时候什么话都没有作用,因此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头蹭了蹭许安笙的肩膀。
岑若走上前,用没有受伤的手给予了一个拥抱。
她的手搭在季蔷的手背上。
季蔷的温度从手背传来,于此同时,岑若也能体会到季蔷的悲伤。
季蔷在为了许安笙难过。
又或者,也为了别的东西难过。
陈巧说:“医生说,行止明天才会醒过来。安笙,先休息吧。”
许安笙没有反应,动也没有动,好像失去了应激能力一样。
陈巧还想说什么,季蔷打断了她,说:“妈妈,算了。她像看着小姨,就让她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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