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几时知道的?!
“可我就是不告诉你,我是不是很坏?”游倾卓眨着丹凤眸,她刚刚才哭过,此时眼圈还泛红,一副可怜楚楚的模样,脸上却挂着狡黠的笑,“师父那时候喝醉啦,什么都说了,也是,我们刚死,师父肯定记得清楚。”
她捧起褚怀霜的脸,拂灰一样轻轻掸了掸,幽怨地问她:“为什么要烧掉自己?师父这么好看的脸,好看的人,陪我一起变成飞灰,什么都不剩下……真的,真的很不值得……”
褚怀霜更为惊愕,脱口问:“你怎么会知道此事?”
“我全部都看到了呀,师父。”游倾卓靠着她,双眸一闭,眼泪又滚落下去,“师父喂给我的,是最后一枚‘封觉丸’,对不对?丹火贴上你的衣服,把你的血肉和骨头一起烧掉了,我瞧着都疼,你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褚怀霜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游倾卓是何时看到自己殉情,但游倾卓所说的事,皆是真正发生过的。
“回来以后的师父,好乖好乖,对我那么好……”游倾卓的声音又变得迷迷糊糊起来,软糯糯的,“我一点都恨不起来……不……我从来都不恨师父……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过错……”
她开始骂自己,时不时带一两句褚怀霜听不懂、但知道那一定是脏话的妖族语。
因着知道她醉酒之后就是这副模样,褚怀霜便没有再接话,只是搂着她,听她有一句没一句说着。
见她骂累了,耷拉着眼皮,一副要睡过去的模样,褚怀霜才道:“嗯,为师都知道了。”
游倾卓“唔”了一声,又环住了褚怀霜的身子,枕在她衣服上,将脸埋进柔软。
“睡罢,乖。”褚怀霜哄她,“你已累了。”
游倾卓便听话地睡了。
褚怀霜低下头,下巴就能搁在小道侣的头顶。她捞起小道侣褐色的发丝,在手中捻了捻,抱着小道侣起身,走回竹楼。
与她相比,游倾卓着实还很年轻,在她眼里,只是个尚年少的孩子。
是孩子,自然就会犯错误,哪怕是修行百年、几百年的“大人”,也依然会犯错。如今重来一世,她们都得以将这些错误回避,好好地过新的日子。
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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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游倾卓刚睁眼,想起昨晚自己一股脑说出口的话,倏地一下坐直身体。
喝酒果真误事!
她揉着还酸胀的太阳穴,朝身旁看去。
褚怀霜仍在睡梦中,素色的睡袍半敞,一只手也垂在外面。
游倾卓俯身过去,将这只手塞进被窝,瞧着褚怀霜的衣服,倒并不急着为她拉好,而是凑过去,缓缓俯下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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