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轻叹,雪狐妖又像从前那样,抱她在怀中,护着她朝通往阴幽的地方奔去,纵身坠入云海。
伏梦无靠在她颈间,嗅到血气,抬眸只见雪狐妖嘴角溢出鲜红来。哪怕身在梦中,亦让她看得心揪起来,情不自禁地道:“你受伤了!”
雪狐妖却摇头,才道了句“无妨”,伏梦无视线之中的景物骤变,转瞬由云海变为一间大妖城池的客栈内。
窗外春光暖融融,客栈房却内生着一小簇火。雪狐妖侧卧在火旁,紧闭双眸,身上盖着厚实的毛毯与伏梦无的藏青色棉袍。
她睡得安静,可她的三股狐尾却似发了疯一般,比原先蓬松了十余倍,一卷一扫,顿将房内的陈设物扫倒一片。
伏梦无好不容易张开结界,将她的狐尾收集到怀里,使劲揉了又揉,本想用封灵锁先将它们拴住,又心疼雪狐妖再度受苦,便拿自己的衣带附上禁制,一圈圈缠上狐尾。
她每缠一圈,雪狐妖便要挣上两挣。待伏梦无处理好狐尾,扶起雪狐妖,要给她梳理紊乱的灵力时,忽听她呢喃:“梦无……我疼……”
在那之前,伏梦无并未将自己的名字相告,三百年前她在屏仙阁苏醒后,曾听兄长说对雪狐妖道谢时,顺口提到了她。
只是顺口一提的名字,竟让雪狐妖记了百年。
“梦无……梦无……”
那时受伤的夙绥全然不似现在这样爱忍着,只像个怕疼的小狐妖,耷拉着狐耳紧挨着伏梦无,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一声声唤她。
伏梦无被她唤得心口疼,边为她梳理灵力,边揉动她的身体。
雪狐妖咳血,她便为她擦,喊疼便为她轻轻按摩。为了方便,伏梦无还特意用了易容术,让自己变为成人,好更容易搬弄她。
雪狐妖受伤期间,体内灵力没有恢复,又怕招来忘貘族的追兵,不敢出门,成天窝在客栈里,任伏梦无摆布自己。
那段日子里,雪狐妖乖得不像话,身体与狐尾也柔软极了。伏梦无为照看她的伤势,每晚都与她同床共枕,睡着睡着,便会忍不住去抱这柔软的大枕头,又不敢动她伤势未愈的身体,只得将脸埋进狐尾里。
如此这般,不知过了几日,约莫有一个月光景,雪狐妖的伤势总算痊愈。
伏梦无算是松了口气,探了探种在雪狐妖体内、用以遮掩她气息的魔息,搀扶她出门,走到客栈外的街上。
那时伏梦无本只想带雪狐妖透口气,谁知却被雪狐妖带进一间贩卖婚庆用品的店里。
“要些红烛、红帷、红纸。”
“可有上等灵酒……甜米酒也可,拿一坛罢。”
直到离开店铺,伏梦无还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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