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曦,就是他逃不出过往最大的印迹。
我以为,护魂灯一事后,我们已经两不相欠,叶翎心中无波无澜,仿佛在同陌生人说话一般,语气平静,如果你真的替我着想,就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号,去做杀伐残暴之事。
如你所愿,你既已离开玄青宗,就不要再称我为师尊。
叶某受不起。
话已说完,叶翎干脆利落地转身便走,丢下大殿内跪地不起的青年,离去的清瘦背影果断坚决。
待人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右护法诚惶诚恐地小跑上前,将景曦扶起,颤颤巍巍刚想说话,血眸沉沉的人低声开口命令。
护送师尊回去,若有差池,提头见我。
说话时青年摘下黑色手套,露出疤痕狰狞的双手,掌心在脸下擦过,划到耳侧的疤痕逐渐浮现;他看着前排欲言又止的左护法,甩个眼神,示意他说话。
幽冥派来的细作已关入大牢,大放厥词地非要见您。
青年双眸一动,如他所愿,去地牢。
地牢内昏暗腥臭,蚊蝇草虫爬满每一处角落,惨叫声不绝于耳。
最角落的牢房内有一个特制牢笼,呈半球形,相隔极近的根根铁栏上挂有倒刺,困在笼中的人必须弯着腰将自己缩成一团,只要微微一动,铁刺便会直接扎进肉里。
下人搬来凳子,景曦在皮软凳上坐下,冷漠俯视着笼内血肉模糊的魔人,他的四肢被割,双目被戳,只剩半截躯干在笼内微微发抖。
说吧。
笼中人一抖身子,前胸刺进一道弯钩,发出刺耳尖锐的嚎叫。
杂种,你以为你将护魂灯藏起来就能高枕无忧吗?剧痛中,浑身是血的魔人尖声大笑,我告诉你,这灯认主,若有一天你真把魔帝惹怒,熄灭灯芯也不过是随手的事啊!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手直接伸进满是倒刺的铁栏中,任由铁刺将手臂割烂,满是血痕的手掌死死掐住囚犯的脖颈,血珠顺着手臂滚落,滴滴砸在地上。
慢慢的,疯狂扭动的囚犯渐渐停止挣扎,气绝身亡后摔倒在地,脖颈上的手指印迹少说也有半寸深,七窍流血,死状触目惊心。
景曦接过左护法颤悠悠递来的手帕,擦去血迹随意一丢,眼中满是冰冷杀意。
半晌后,青年薄唇微启,声线低凉如水:
一个两个,都嫌命长。
作者有话要说:我看大家还挺关注火葬场的诶(眨眼)
这两天搬家太累,今天休息一下没有加更了,明天晚上23:00更新,么么哒爱大家!
第37章Chapter37
右护法一路毕恭毕敬将叶翎送回凰族城门前。
离去前,他看着神色淡然的叶翎,欲言又止。
男人身上有种不流世俗的超脱感,一袭白衣随风轻摆,青丝几缕垂落鬓边,右护法与他走了一路,突然懂得尊主为何将他看的这样重要。
像叶翎这样生来淡淡的人,若能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便是毕生难忘的记忆。
说吧。叶翎转过身,看着他。
仙尊,臣虽不知您和尊主有何过往,长相忠厚的男人低头行礼,但这两年中,尊主无时无刻不在挂念着您。
您留给他的字条,他一直随身带在身上。
叶翎皱眉,并不记得自己写过字条,字条?
右护法见他终于有了反应,紧忙连连点头,十分笃定道,就是您赠与尊主的那把黑曜魔剑,盒子里的字条。
叶翎想起暗室里,那个原身不惜用血咒来封印的铁盒。
那不是我写的。
眼神恍惚一瞬,他的声线很轻;似乎有些仓皇的,叶翎转身匆匆就走,再不给右护法任何说话的机会。
有意选了偏门小道,叶翎回到自己住处时,天色已晚圆月高挂,微凉夜风顺着背脊爬上来,寒意不上不下的粘附在身上。
紧了紧衣服,叶翎回屋将门关好,回身时看着屋内正中央的红木圆桌上,整齐摆放着一套衣服,还有一个小纸包。
物归原主的纱衣上有淡淡的手工皂角香,叶翎将衣服放好,打开牛皮纸包。
晶莹剔透的话梅糖,含在嘴中是刚刚好的清爽酸甜。
返回院中,叶翎在乘凉处的石凳上坐下,对着面前空无一人的草坪,轻声道,不是说不要再跟过来了么。
男子自屋内稳稳落下,脱下身上披风,上前轻轻盖在叶翎身上,声线沙哑,冷。
转身看见男子右手臂上胡乱缠绕的纱布,叶翎眉心微皱,从袖中拿出伤药,身子前倾,伸手便要去看男人的伤痕。
动作之自然,让男子本能向后一缩身子时,两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了愣。
你是一路跟来的?
将伤药放在石桌上,叶翎打量着衣冠整齐的蒙面人,除却手臂上的伤口,余下看不出任何风尘仆仆的痕迹。
以蒙面人能在玄青宗来去自如的修为,感知到他在何处并非难事。
男人嗯了一声,向前挪动两步,左手慢慢除去血迹斑斑的纱布,露出一道道血痕的前臂,低声解释,别碰纱布,脏。
数十条触目惊心的伤口像是刀刺一样的利器划出来的,在青筋爆起的小臂上刺得很深;叶翎深深皱眉,起身想回屋拿药盒,男子也同他一起进了屋,顺带着将门关上。
屋内早有下人点好暖炉,叶翎将披风褪下,示意让男人坐好,回身去取创伤药和纱布,又拿来水盆毛巾,回到座位上将毛巾沾湿,耐心处理男人伤口旁的细尘。
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指尖一顿,叶翎头也不抬地问道,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嗯。
好,那一路小心。
终于包扎好伤口,叶翎直起身子轻呼出气,感受到身旁两道灼灼视线,长睫微垂,收拾药盒的动作不停,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不好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罢了。
走到角落桌案旁,叶翎提笔在宣纸上刷刷写了几行字,然后又折回到柜子旁,拿出几个几罐药瓶,回到男人身边,将宣纸和药瓶一起递过去。
见男人并不接过,叶翎只当他看不明白,开口解释纸上内容:最小瓶的是金创药,早中晚在伤口处外敷一次,中间的是
男人拉住他的手臂,力气之大,以至于让叶翎整个人向前踉跄一步;看着他微微放大的瞳孔,男人凸起的喉结一滚,哑声问叶翎,你有没有一点,舍不得我。
这回轮到叶翎微怔,如他所言,他原本只当蒙面人是有缘的陌路人而已;可看看桌上堆满的瓶瓶罐罐,竟一时难以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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