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一路上不知经过多少空房,叶咯只觉一阵语塞,不愿多言便直接进了屋中。
刚在踏上坐下便听青年低低笑了一声,反手将门关上后,来到叶翎身边坐下,低下头,在叶翎的耳骨上轻轻一咬。
师尊是否还记得,自己上次发情是什么时候?
怎么回事!什么叫做原本好好的,突然就晕过去了?
面对怒斥声,澜希吓得面色一白,泪花裹在眼眶中迟迟不敢落下;他怯生生地抬头看了眼满面愠色的云锡,只会拼命摇着头,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
仙督选拔一事在前两日便出了结果,整个玄青宗本已不抱任何期望,却没曾想澜希以最后一名的身份,极其幸运的成为了候选人的其中之一,获得去臧朔阁进修的资格。
有婚约在身的阿幽经司尧好说歹说,最终还是顺从的回了龙族,魔族与暗卫也没有暴动的痕迹,于是得到消息的司尧便第一时间赶回了玄青宗。
依着礼数,司尧是要亲自将澜希送进臧朔阁的。
人是回来了,可如今不知为何昏迷不醒。
......宗主昨晚还好好的,同弟子一起用了晚膳,今早却迟迟不醒,弟子叫了好久也不见宗主......
澜希颤抖的哭腔在房中响起,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面容安详,云锡眉头紧锁,附身将额头抵在司尧前额上,确认他的生命体征没有任何问题。
他本打算在天上之巅等到景曦苏醒,不料却在昨夜感应到司尧的身体状况出了问题;而当他赶了一整夜路、终于在黎明初现前回道初云峰时,看到的却是毫发无损、却沉眠不醒的男人。
大师兄,面容清秀的男孩拽了拽云锡袖子,怯弱道,明日臧朔阁的事......
云锡沉默。
玄青宗内的各位长老中,除却司尧和早已隐退深山老林的长老外,余下只剩四海周游的白轩、身处险境的叶翎和难当大事的宁棱。
宁棱性子急藏不住话,若是让他前去送澜希,须得先将司尧昏迷一事告知与他,这样一来宁棱不仅容易先乱了阵脚,二来外面也不知会将此事如何渲染,到时名誉受损的都是玄青宗。
更怕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一筹莫展中,同云锡一起赶来的青邱走进屋内,眼神在两人之间稍作流连,沉声道,玄青宗宗主,是你的宿主?
云锡连眼皮都懒得抬,将人直接晾在一边。
我可以帮你。
青邱长叹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枚玉佩,伸手递给云锡,陛下至今未娶,你便是青家唯一的血脉、未来皇位的继承人;只要你愿意接任太子之位,臧朔阁一事自然迎刃而解。
身形一顿,云锡终于缓缓抬头,看着男人掌心中象征着滔天权利的鹅黄玉佩,犹疑着没有伸手。
现在只要他接过这枚玉佩,不仅明日能让在场众人无话可言,太子的身份甚至能稳稳压上司尧的宗主之位。
可与此同时,他也同样失去了任性的自由。
此事还有半日时间考虑,银发男人直接将玉佩放在桌上,三两步来到床榻前,看着司尧安静的睡容,脸色凝重地问着云锡,他最近可是去了魔族。
云锡点头,怎么。
他身上有魔气。靠着床边坐下,青邱从被中将司尧的手拿出来,指尖搭在他的腕子上,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后,男人一双极为勾人的黑眸倏地睁开,紧紧盯着云锡,似乎有些艰难道:
他......应当是被人夺舍了。
第58章Chapter58
云锡微微眯着眼,眼神露出危险的气息,重复一遍,夺舍?
略一颔首,青邱告诉他,司尧体内这股魔族气息应当蛰伏有段时间了,不过是因为隐藏的隐蔽,连他本人都未曾察觉。
云锡问他有何解决办法,银发男人沉默半晌也只是摇头;以这道气息的隐蔽程度,灵识主人的修为必定高深莫测;若用药物功法强行召唤,司尧自身的灵识很可能同时受到损伤。
所以现在只能靠司尧自己,其余人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沉吟片刻,云锡缓缓抬起头,异常冷静地问道,如若肉身彻底毁坏,体内的灵识会如何?
若短时间能找到适合替代的肉身,灵识倒不会损伤,青邱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可这样原本的肉身便不能再用了。
收拾好东西,我们需要在天黑之前赶到皇宫。
云锡弯腰从桌上拿起玉佩,从怀中拿出一枚通讯用的玉简,转身递给一脸迷茫的澜希,吩咐道,
从现在起,你什么都不要做,就寸步不离地守在师尊身边;若他醒来,或是有了任何反应,第一时间通知我。
与此同时,客栈中动情难耐的叶翎正在情/欲中沉沉浮浮。
身体失控地发软发烫,脑袋昏沉沉的,叶翎清晰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希望被人抚摸、疼惜,可耳边嗡嗡响起的说话声,又一下下敲打着耳鼓,带来的尖锐刺痛感让他无法完全沉沦爱/欲。
.......我宁可你当初没有救过我......
究竟是谁在说话?
师尊.......叶翎!
昏沉中,叶翎感觉有人正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于是他咬牙挣了挣,却始终无能挣脱。
他的视觉受到干扰,一片燥热下,忽然便分不清幻境与现实。
碎片化的记忆片段涌进大脑,填鸭式地疯狂塞进他的脑海;叶翎看见自己从火场中救出面容青涩的景曦,看见自己执意将景曦带回玄青宗、却因老宗主的反对在门外跪了整整三日,还看见一同跪在他身后的余怜景曦被他斥退。
他甚至看见十五六岁的景曦高烧不退,他不吃不喝、寸步不离地守在榻前,半月后第一次从屋内出来时,面对的是余怜委屈气愤的清秀面庞,面色通红的同他说外面的风言风语、却被他冷冷一句驳回。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温和儒雅的少年情绪失控,也是那些年里的唯一一次。
外面都在说师尊早已无心修炼,少年用尚且青涩的清脆少年音,似是痛惜地问他,师尊为何这样不爱惜自己的名声呢。
那时叶翎是这样答的:我自问问心无愧,为何要在意这些。
画面猝不及防的消失,叶翎感觉四周是钻心的凉意,身子一抖便猛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泡在一盆冰水中,手边漂浮着拳头大的冰块。
牙关在不受控地战栗,赤/裸/的皮肤却是暧昧的绯红。
眼前一暗,面前身形高大的少年俯下身,双臂从他的腿弯和后背穿过,臂腕一弯便将他稳稳抱出来;用灵力将不住滴落的水珠烘干,青年拿起手边的后毛巾将人裹住,将叶翎放在床榻上,眼神幽暗。
身体还在微微战栗,叶翎却抬头,直接对上景曦的双眸。
俯下身,青年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将人逼的后仰身子,凉声问道,师尊可是想起什么了。
赤色眸中少了漫不经心的散漫,叶翎从他微微眯起的眼中察觉出一丝危险;他勉强直起身子,将后背靠在床框上,冷静道,你想问什么。
你全想起来了,是不是。
两人贴的极近,青年的唇就覆在叶翎耳边,试图用悬殊身量带来些压迫感,自上而下的俯视姿势,将叶翎逼的后退无路。
幽竹清香缓缓在房中散开,叶翎默不作声地释放气息,两人几乎鼻尖相贴;他一点点直起身子,绯红色的面容上,是沉静无比的神情。
他很轻地反问,语气无波无澜,景曦,你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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