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起看到那个塌陷的车厢时无动于衷,然而,当他脑补,那个触角会对时宝宝所在的车厢发动攻击时,那种恐惧感油然而生。
不行,他不能让这种糟糕的事情发生。
时起心里的急迫感越来越深。
现在的情况已经非常糟糕了,但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在第一个触角毁掉一个车厢后,众人又在裂缝中看到那个怪物伸出了第二个触角。
有孩子惶恐地大喊,那个孩子说,那个裂缝就好像是一扇门,一扇传送门,它会将其他区域的怪物传送到这片区域来。
在他们看来,那庞然大物似乎是星际兽。
他们是知道生存于星际中的凶兽的,但是,从来没听说这种凶兽会通过黑暗裂缝出现在生命星之中。
众人只感觉害怕。
终于,顺着那个黑暗裂缝,出现了一头完整的凶兽。
外观于海洋中的章鱼非常相似,体积却非常庞大,大概移动二十层楼的大小。
凶兽仿佛一个房子大小的眼珠子四处转动了一下,他们并不知道这个凶兽的目光到底在哪里,或者在哪个物体上,但是那双眼睛过于庞大,导致他们总有种那双眼睛在自己,那双眼睛的目标就是自己的错觉。
时起所在的这个车厢,基本都是普通人与小朋友。
其他悬浮空铁中陆续有人从窗口,又或者是悬浮空铁的出口出去朝着那天凶兽发动了攻击。
有孩子们远远看着,有人说,那是神图系的哪个老师,那个又是机甲战斗系的哪个老师。
有孩子说,他们爱诺儿学院的老师们非常强大,只要有老师在,他们就会安全了。
时起听着他们仿佛是在安慰同班同学,又好像是在安慰自己的言语时,同样被安慰到了。
哪怕他们自身没有抵抗的能力,但是,会有别人会保护他们的。
天塌了,总有强大的人会顶着。
时起这般告诉自己,可是他心里又有一道声音在说,这样真的好吗?
这样真的可以吗?
一切靠着别人,仰仗着别人,真的好吗?
不好的。
想要力量。
不想要成为依附于他人,仰仗大人才能成长的人,他有想要守护的人,他想要强大的实力。
时起对挡了自己的路的人说,你让一让,然而这个人的注意力在天空中的战斗上,完全没有注意到时起的言语。
时起眉头微皱,推了这个学生一把,之后自己自己艰难的路程朝着时宝宝所在的车厢靠近。
那个学生被时起推了一把,立刻将时起骂了一顿。
时起没理他,那学生见状,一只手朝着时起的肩膀抓去,不过还没等他抓住时起,整个车厢又是一阵距离的颠簸。
这次悬浮空铁颠簸的厉害,很多学生们都倒在了地上,甚至有几个孩子在地上翻滚。
时起就是倒在地上滚了几圈的孩子之一。
时起抓着扶手艰难的爬起来,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听到有孩子用惊惧的声音说:你们看你们看,完蛋了,那是
不等这孩子将话说完,立刻有孩子接话说:又出现空间裂缝了。
有孩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惊叫说:好多的空间裂缝!
恐慌感弥漫了整个车厢。
众人透过窗口能够看到窗外越来越的人参与到了这一场战斗之中。
这些人,有学院的老师,有被派来保护这一片区域的机甲战斗师与神图师,更有一些是走过路过被卷入到这一场危机中的机甲战斗师与神图师。
时起发现,最开始只有学院的老师们参与了这一场战斗,而现在,随着空间裂缝的增多,许多穿着学生制服的学生们也参与到了这一场战斗中。
在这些学生们参与到这一场战斗后,时起能够明显感觉到一些身旁学生们情绪上的转变。
他们是普通人,或者说,他们这一个悬浮空铁的学生都是普通人。
他们也想要成为机甲战斗师。
他们也想要成为神图师。
他们也渴望力量。
忽然,时起听到有一个同班学生说:你们看,你们看那一架机甲,那一架蓝色的机甲。
那个学生继续说道:那是我的哥哥!
时起:
时起内心复杂。
他想,如果他拥有强大的战斗的话,他的弟弟会不会也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们看,那是我的哥哥。
你们看,我的哥哥很强大。
你们看,我的哥哥超厉害了,你们羡慕不羡慕,你们嫉妒不嫉妒。
在那个学生说,那个操控蓝色机甲的学生是他的哥哥以后,诸多学生的目光都朝着那边看了过去。
有学生说,你的哥哥好强啊。
你的哥哥,比你大几岁?竟然已经能够进入战场之中了。
如果,我也有一个这么强的哥哥就好了。
时起摇摇头,没再关注这些孩子们的交流。
对现在的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既然没有实力参与这一场战斗,至少在这种危急时刻,他想要陪伴在时宝宝的身边。
事实上,时起想,即便他有强大的实力,他大概,也不会参与到战场之中。
因为,他是自私的,如果他参与到了战场中,谁陪伴在时宝宝身边?
又有谁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保护自己所珍爱的人?
他不会参与到战场之中,无论出现任何情况,他都只会陪伴在时宝宝的身边。
时起迈开步子,继续朝着时宝宝所在的方向靠近。
意外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一个巨大的触须伴随着尖叫拍下,半空中的悬浮空铁断裂成两截,并且错开了空轨,从高空中下坠。
时起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他伸出手,却什么都抓不到,他能够看到的,只有那渐渐距离他远去的另一个车厢。
这个时候,他想到的并不是从这里掉下去,他会怎么办,而是,时宝宝从这里坠落下去,他会怎么办?
一股恐惧的战栗感席卷全身。
他能做什么?
他可以做什么?
为什么这种时候,他却不在时宝宝的身边?
时起目光空洞地看向那另一半被截断的悬浮空铁。
他看不到因为所在车箱遭遇到正面攻击,所以直接从半空中坠落的学生。
他看不到因为惊吓而晕倒的学生。
他也看不到那些直接被触须攻击到而生死不知的学生。
他看到的,或者是,他脑海中浮现的,只有时宝宝因为恐惧而哭泣的画面。
时宝宝在哭泣。
以及,在他脑海中已经形成了第二幅画面,悬浮空铁坠落,时宝宝温热的身体渐渐冰凉。
那稚嫩的小身体,将会永远的失去温度。
再也不会有小孩子以软糯的声音叫他哥哥了。
这一刻,无助感席卷了时起全身。
他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在遥远的记忆中,时起想起有人曾经对他的评价。
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孩子。
那些人彼此交谈说,他是特别的,他是得天眷顾的孩子。
所有人都在一次次的实验中死亡,只有他成功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