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似的心被一再挑高,又被数次狠狠拉下,处于爆发的边缘的情绪开始四处游走。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似牙根紧咬,一字一顿。
“怎么样?这个......”刘钊似是为难一样拖长音,等到胸腔那口气马上要断掉的时候突然开口,“我非常确定你会为了救她牺牲自己,所以,我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你这个机会。”
“刘钊!”何似忍无可忍地站起来,手掌猛拍在桌面,怒气全部集中于那张年轻朝气的脸上,“她在哪儿?!”
刘钊坦荡地迎上何似的目光,失望般连连摇头,“何似,你还是太年轻了,随便遇到一点挫折就马上沉不住气,叶医生当年的处境不比你差,可她的反应比你稳重太多,你......”
刘钊的话说了一半,审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刚才带何似他们进来的警察握着门把,表情严肃地提醒,“这不是在你家,注意点。”
周正立刻站起来,态度谦恭却不卑微,“小姑娘刚毕业,年轻气盛,听到罪犯描述犯罪细节难免情绪激动。您放心,有我看着,不会给您闹出乱子。”
“知道就好,抓紧时间。”
说完,警察关上门离开,周正转过来给了何似一个眼神暗示,何似读得懂他表情里的警示,不得不再次坐下来,耐着性子同刘钊打这场随时会将人逼疯的迂回战。
审讯室里的气氛降至冰点,空气里弥漫着厚重的压抑感。
时间拖得久,周正也来了脾气,略显烦躁地摘下眼镜随意丢在桌上。
没了镜片遮挡,周正锋利的眼神将他不算柔和的轮廓衬得更加坚硬。
“刘钊,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否则,你的下场绝对不会只有死刑这么简单,我会想尽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应该知道,我有这个能力。”周正说。
刘钊不知道是听进去了周正的话,还是自己想明白了,在周正说完之后没一会儿,突然坐直身体,正色道,“OK,我说。叶以疏会死在我前面,吕廷昕会为她陪葬,而你......”
刘钊看向何似,春风满面,“会长命百岁。”
何似脸上血色退尽,嘴唇青白,假意坚强如风吹飘絮,再怎么努力也抓不住。
周正也好不到哪里去,烈火在双眸里疯狂燃烧。
“她在哪里?”何似问,声音很稳。
这是她堵上自己后半生全部运气的最后一个问题。
刘钊抬起手,隔空用指尖点了点何似的腕表,“十分钟后,你可以去渭城区正在建的那栋大楼里替她收尸,如果还能找到尸体的话。”
不等周正反应过来刘钊的话,何似已经推开椅子朝门口跑去,临走,还抢走了周正的车钥匙。
前后不过几秒的时间,追出来的周正已经看不到何似的影子。
怕刘钊的话成真,周正立刻拿出电话打给了自家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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