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班的优等生们素来算是克制的,这时候也有点控制不住,好几个人发出了意味深长的声音:
哇哦~~~~~
桃花俏,桃花报,桃花朵朵迎春到!
咳咳!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看见红的花呀,看见绿的草~~~
然后,就看见一向高冷如冰山的班长大人,不仅没有生气,又很友好地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众人:
夭寿了啦,还是觉得班长被盗号了!
秦渊关了QQ,凝神想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就通了,高秘书的声音恭敬又礼貌:少爷您好,有事吗?
秦渊嗯了一声:高叔叔,我有件事要拜托您。我刚认识了个穷苦的聋哑孩子,我想从我的卡上拿点钱,资助他上学,可是又怕他家人不愿意凭白接受。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高秘书一怔,慌忙说:少爷,您卡上的钱是生活费,怎么能
根本花不完。秦渊淡淡截断他,高叔叔您知道的。
高秘书语塞了,他当然清楚,老板从来都不吝啬给这个优秀儿子生活费,他也当然知道,除了钱,那个男人也没别的能给。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郑重地说:少爷,我有个办法,不用您出钱。咱们秦家在本地商会也算有点地位,商会有一个慈善基金,我来找一下他们,保证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您看行吗?
商会的慈善基金是本地知名企业家定期捐助的,图个名声,也的确每年要办点儿实事。这种举手之劳,又有什么难办的。
秦渊平静地点头:那也好,多谢高叔叔费心。我待会儿把具体情况发您。
高秘书在那边挂了电话,身边的妻子正在厨房里做事,好奇地问:秦家小少爷啊?难得他主动找你。
高秘书随手接过妻子擀好的饺子皮:以前叫小少爷,现在得叫少爷了。
他妻子笑了:那也是,转眼就长成大人了呢。
高秘书在秦家的公司已经做了十年,眼看着秦渊从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变成了今天的青葱少年,再叫小少爷,也的确不太对。
高秘书却叹了口气:倒不是因为这个,你想想,老板的新夫人这二胎马上就要生了,万一是个男孩,那才是真正的小少爷呢。
他妻子撇了撇嘴:秦老板那新夫人啊,看上去比谁都娴熟柔弱的,当初信誓旦旦说自己喜欢丁克,根本不想生孩子,只把原配留下的孩子当亲生的养现在倒好。
一进了门,就火速生了个女儿不说,现在老大不小了,又非要生二胎,不生个儿子就誓不罢休呗。
高秘书不以为然:还不是你们女人觉得争家产,觉得儿子才保险。
他妻子杏眼圆睁:废话,那也得秦老板同意!他要是真的念着前妻死得惨,念着孩子从小没妈,坚决不生的话,那狐狸精还能把套套扎破不成?
高秘书赶紧嘘了一声:别胡说,我们就是个打工的,背后编排老板做啥?
他妻子悻悻地嘟囔:不就我们关起门来说嘛。说起来,你们老板这儿子也真是可怜。
高秘书摇头:得了,秦老板每个月给儿子都是几万元地给,那孩子像个小大人似的,我瞧也不是那种自怨自艾的性子。
他妻子哼了一声:你懂什么?再像大人,终究是个孩子。哪个孩子一个人住个大房子,没爹没妈在身边,能心里真的好受?
从小没娘不说,还被那些当年的知情人嚼舌头根子,说是克母,说是不祥。不长歪、不废掉,已经算是大奇迹了。
国庆三天假后,返校的第一个早操,挨处分的学生数量创了记录。
运动会结束后那天晚上,高二9班几个人打架的事就惊动了校方。
值班老师第一时间做了详细的说明,国庆节几天,教导处的领导联合了班主任一起,假期间就做了决定。
大喇叭里,教务处主任的声音带着煞气:首先,要向全体同学通报一件备受关注的事情,前一阵学校的被盗案件,学校辖区派出所已经结案,并且通知了我们。
静立的学生们在操场上一阵骚动:哇!破案了?
入室盗窃的是附近工地上的一个流窜惯犯,抓获后,承认了偷窃两部手机、多件女生衣物的犯罪事实,派出所的同志向我们保证,一定会加强学校附近的监控和安保,为大家创作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不少人就悄悄地往9班队伍里看。
这两天在家,各个班级群的八卦可没闲着,到处都在偷偷传方离的事。
他柜子里被发现女生的东西是事实,口红和裙子的照片也传得满校都是,虽然有他们班体委和1班大佬秦渊力保,当晚的爆料帖也很快被删了,可是依然挡不住流言蜚语。
铺天盖地,兴奋好奇。
9班的队伍里,方离一动不动地站着,被围在男生里,显得身影孤单,运动会上的精神气儿忽然就不见了。
下面播报一则处分决定。9月30号晚上,高二9班的刘钧和李智勇同学,私自撬开同学的衣柜,不仅损坏公物,还毁坏他人财物,涉嫌拿走他人手机,且和赶来阻止的同学发生了肢体冲突,造成极坏影响。教导主任的声音变得严厉,经过学校慎重考虑,决定给予两位同学记过处分。
哇哦学生群里一片骚动,这是今年开学以来,最重的一次处分了了吧?以前最多也就是个警告什么的?
边上,李智勇满脸涨红,沮丧地垂着头。以为帮学校抓到了小偷呢,谁能想到真的搞错了人。
可是这能怪他们吗?明明要怪方离,不是他那么鬼鬼祟祟的,谁会怀疑!
另一边,刘钧的脸色阴沉得不行,头上被阮轻暮打伤的地方包着纱布,脸上红肿一片。
这脸上也真不是阮轻暮的功劳,而是班主任通知家长后,他爸一通暴打后留下的巴掌印。
教导主任的声音还在继续:另外,高二9班阮轻暮同学在阻止冲突时,下手打破了同学的头,造成不良后果,责令其赔偿刘钧同学医药费三百元,鉴于阮轻暮同学多次和同学发生打架斗殴,兹决定,再次给予其警告处分。
阮轻暮是体委,做早操时都站在最前面,别的班往后看时,第一眼就能看见他的脸。
依旧站姿散漫,眉眼不羁。
牛批。一而再、再而三地把人打得头破血流,据好事之徒不完全统计,开学两个月不到,就把李智勇打出过一次鼻血,用篮球把刘钧脸砸肿过一次,这一次,已经上升到用玻璃杯砸头了?
就这样,学校还是没有给更严重的升级处分,算是网开一面了吧?
早操散了。成群的学生往教室走,散乱又拥挤。
阮轻暮没动身,目光落到了隔壁班的方阵里。
那边,林桦正在和同学聊着天,忽然就觉得背后有点冷飕飕的,一扭头,正看见阮轻暮那又沉又专注的眸子。
他心里一虚,狠狠回瞪了一眼。
阮轻暮冷冷一笑,忽然伸手,以手做刀,在自己脖子上轻轻一划,做个了割喉的手势。
没等林桦反应,他已经转身走了。
身后,林桦的同学诧异地问:9班体委又发什么神经,刚刚被处分,又来挑事?
林桦怒叫:谁理他,像条疯狗似的。
阮轻暮刚走几步,就是一愣。
秦渊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一边,正安静地注视着他,神色探究:你和林桦说什么?
阮轻暮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我连嘴巴都没张,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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