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了看唐田田刚收集上来的名单,孤零零的几个名字:唐田田、牛小晴、学习委员郑柳宇、白竞嗯?阮轻暮?
下面的9班学生齐齐发出了一声哦,纷纷回头往后面看。
哎,刚刚还在早操队伍里的体委呢?
老简瞅了半天,脸黑了:他人呢?
白竞赶紧熟门熟路地打掩护:报告,体委忽然肚子疼,上个厕所就来!
老简这才脸色好了点:学生学生,学习是第一位的,看看你们体委这个进步,你们不羞愧吗!
这几天假期,他为了阮轻暮的事和教务处进行了卓绝艰苦的斗争,本来也要给个记过的,结果他据理力争,处分终于连降两级,依旧只给了个警告处分。
看到好朋友被人冤枉和欺负,忍不住打抱不平而已。脾气是暴躁了点,可是心肠是很好的。
看看,就连作业都做完了。就算是抄的,也比那些连抄都没抄完的好得多,不是吗?
起码态度端正嘛。
黄亚悄悄冲着白竞递了个眼色:你便宜卖阮哥答案了?
白竞压低声音:那不可能,阮哥自有答案来源。
一定是秦大佬终于肯把作业给阮哥抄了,毕竟那是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帮阮哥踢易拉罐的交情,这个秘密他没敢往外说,都快憋死了好吗。
老简开始说新话题:上我的语文课之前,我要再强调一遍:马上就快期中考试了,本学期第一次真正的大考!所有人,要真正地重视起来
报告。门口,阮轻暮微微喘着气,站在门口,老师不好意思,迟到了。
老简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脸怎么了,这么红?
别是发烧了吧?
阮轻暮僵了一会儿,认真地解释:刚刚下早操走得慢了点,有只流浪狗一直追着我咬,我满校园跑才躲掉。
老简瞪着他,黑着脸,伸手点点他:学校有什么野狗!你当我傻啊?
他扭头又冲着白竞叫:你给我等着!
白竞伸手捂住了脸,阮轻暮走过他身边,他苦着脸小声说:阮哥,你找理由也找个常见点的,我说你拉肚子呢。
阮轻暮像是完全没听见,目光迷离,直直地走到后排坐下了。
台上,老简最后语重心长地交代了一句:总之这次期中考试,我要看到你们的态度,人人争进步,个个夺先锋,好不好?!
好~~~台下稀稀拉拉地应和着。
所有人声音发出了之后,安静的教室里忽然又突兀地冒出了一声:好。
又脆又亮,却又带着点迷迷怔怔。
妈的,谁这么爱拍马屁,还要单独吼一声吗?
众人纷纷回头,就看见他们的体委同学茫然地看了看大家,落后了好大一个反射弧。
众人又纷纷扭过头,只当看不见。
算了算了,阮哥做什么都帅。就算是发呆,也很可爱。
一天的课完了,晚自习上,明显气氛比平时紧张些。
老简白天说的话不是全无作用的,高二上学期已经快过了一半,期中考试的成绩肯定会通知家长,就算不是担心家长发飙,大家自己也有点忐忑。
高考远在天边,却又似乎近在眼前。尽可能考上一个喜欢的学校、中意的专业,是每一个人心里不会真正放弃的梦想。
运动会就像是上半学期最后的一场狂欢,接下来,凡是不想彻底放弃的学生,也都挣扎着想考好一点。
平时六点半以后,教室才会坐满人,今天刚刚六点一刻,绝大部分同学都来到了教室里,做卷子的做卷子,温书的温书。
时间飞快地过去,有的人中途出去上个厕所,有的人偶尔也出去透个气休息一下,值班查自习的老师也来了两趟。
阮轻暮看了一晚上的书,刚抬头想休息一下眼睛,前面的白竞就扭过头,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阮轻暮看着他,站起了身。
两个人走到了走廊上,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白竞四下看看,小声说:阮哥,打听到了。林桦那个贱人经常去外面的原野网吧上网,基本都是自己去。
阮轻暮淡淡问:时间有规律吗?
白竞犹豫了一下:一般说来,只要晚上不在教室,就一定翻墙去网吧了。
阮轻暮点点头:哪儿能翻墙?
白竞拿着笔,在手掌心歪歪扭扭地画简图给他:就这儿,食堂后面那片墙往东,有个小豁口,一看就知道。
阮轻暮点点头:行了。
他转身往回走,白竞着急,赶紧追着小声叫:阮哥阮哥,你真的不能再惹事了,事不过三,你会惹上大麻烦的!
阮轻暮笑了笑:那就叫他这么白干坏事啊?
白竞苦着脸:咱们把视频给老师看,叫学校处罚他?
阮轻暮嗤笑一声:做梦,这么便宜他。
看了看白竞抓耳挠腮的样子,他心里微微一暖:怕什么,我又不会拿刀砍人。
白竞小心翼翼地瞥着他。就算不砍人,就阮哥这狠劲,万一失手把人打残了呢!
阮轻暮散漫地摆摆手:放心吧,会谋定而后动啦。
走廊另一边,傅松华坐在1班教室里,闷着头做题,明显比平时沉闷些。
旁边,秦渊轻轻伸了一个懒腰,结束了今天的作业,坐在座位上,低头研究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被咬的地方齿痕已经很淡了,几乎快要看不出来。
他皱着眉,拍了一下傅松华:借一下红笔。
傅松华哦了一声,从文具盒里找了红笔给他,闷闷不乐地又低着头自己做题去了。
秦渊神情严肃,拿着红笔在指肚上涂了涂,抹了一点在被咬的那儿,又拿着红笔小心翼翼地画了一小圈,把原先淡得看不清的齿痕给描重了点儿。
阮轻暮没回教室,慢悠悠一个人下了楼,沿着学校后墙溜了一圈,慢慢往前找。
果然,很快找到了个小豁口,寻常人单身翻不过去,可是却难不倒阮轻暮这样体力好、攀爬力强的。
校园远处的教学楼灯火通明,这边漆黑一片,阮轻暮三两下一蹿,轻易地就爬上了墙头。
忽然地,兜里手机一震。
他单手掏出了手机。粉红色桃花头像,一条新信息。
点开一看,他吓了一跳。
是一张手指照片,虽然拍得有点模糊,可一排牙印儿清晰可见,周围一片红通通的,像是被咬烂了的样子。
下面配了一张奶凶奶凶的小狗图片,正在龇牙咧嘴。
阮轻暮骑在墙头上,微风吹着他的头发,又觉得好笑,又有点儿心虚。
真的咬得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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