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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子,从怀里摸出那个玉镯,重新戴回白衡玉手上。

这一过程白衡玉没有动静,乖顺的过分,薛轻衍才想起来为他解开穴道。

白衡玉张口就对着薛轻衍的肩膀咬去,他咬的十分用力,整块肉都快被咬下来,直到嘴巴里尝到血腥味,血色透出衣料才罢休。

白衡玉抬头愤恨的看他,却见这人笑眼盈盈的看着他,脸上没有半点生气。

简直是个神经病。

放开我!

薛轻衍将脸贴着他的脸,在他耳旁轻轻吹着气,口吻听上去还有一些委屈:不放,我一放开,你就要和人跑了。

白衡玉还未张嘴骂人,惊天突然震动一下,一只肉翅被瞬间斩断,从半空中跌下去。

下坠之时,白衡玉余光瞥见那道追上来的白光,惊喜喊道:师父!

薛轻衍一把揽着人的腰,白衡玉在他怀中挣扎不休。他咬牙切齿地看着身后追来的百里芜深,青光瞬间出鞘。

一掌一剑,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虚空之中,百里芜深迎风而立:放开他。

师父!唔唔

白衡玉抬头怒瞪他一眼,这人又禁自己的言。

薛轻衍跃至地面,惊天已经恢复到了普通大小。

他将白衡玉放在惊天身后,而后安慰似的摸了摸惊天的脑袋,疾速一掠,挡住百里芜深气势汹汹的一掌。

身体被捆仙绳捆住,身侧是恶兽粗重的呼吸声,又因为被惊天挡住视线,而看不见局势如何。只能听见一阵又一阵的凶猛剑啸龙吟之声,掌风剑气如道四下狂涌。也幸好惊天挡在他身前,才为他避开被剑气所伤。

白衡玉心急如焚。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哨响,惊天疾冲出去。

白衡玉尚未刚刚恢复视线,眼前闪过一张苍白阴沉的面容。

意识沉入黑暗的一刻,他听见大典上向他贺喜的瘦削青年阴骘道:许久不见,师父真是好狠的心,竟然看都不看徒儿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卡文有点严重,今天这些是好不容易赶出来的,后期可能需要修一下,不过有时间再说吧。

感谢落落罗罗诺的一个手榴弹!(哎呀呀你终于回来了~

感谢余温的两颗地雷!

感谢漓月初的一瓶营养液!谢谢!

第42章

黑暗。

四周是如深海静默漆黑的黑暗。

床榻之上,因为许久不见日光,白衡玉的皮肤白的如同地上的银霜,就连原本水光莹润的红唇也泛着苍白之色。领口处微微散乱,露出分明的锁骨。雕花朽木的四根床柱上延伸出泛着冰冷光芒的锁链,锁住了他白皙纤弱的四肢。

时间过了多久,他已经记不清了。大约半年、一年、两年.......反正终年不见日光,锁困在这个密闭的空间内,他几乎失去了对时间判断的感知力。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挣扎,无数次的嘶叫、威胁、求助、示弱过后,他日渐麻木了。

门咿呀响了一声,一阵脚步声靠近,白衡玉仍旧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师父,徒儿来给您换药了。

身边塌陷了一块,身着绣金锦袍的青年坐在了床边。

陆浔小心翼翼地抬起他的左手手腕,被铁链磨得有些破皮。他取出膏药,小心翼翼抹在红肿处,心疼的吹了口气。

在处理完手腕脚腕上的伤口时,陆浔净了净手。

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看着白衡玉,对方仍旧闭着眼睛,纯白柔弱,整个人精致如玉白瓷瓶,脆弱的好似一碰就碎。

睫羽微微抖动,好似蝶翼。

陆浔知道他没有睡着。

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将人打量。

太瘦了。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白衡玉本就清瘦的身体瘦的越发厉害,再这样瘦下去,原本为他定制的锁链都快套不住人了。

陆浔情不自禁伸手去碰白衡玉的脸颊,在触碰到的一瞬,白衡玉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陆浔垂下眼睑,目光愈发阴骘暴戾。

他轻轻笑了一下:听说师父最近不肯喝药,是在怪我这几日来的少,就又开始闹脾气了。

我没病!

师父又糊涂了,徒儿说你病了,你就是病了。生病的人不喝药,病怎么能好呢?

陆浔将额头抵在白衡玉的额头,双手将他困住不叫人瑟缩躲开。

白衡玉咬着唇,偏过头去,却被对方板住脸:看着我师父,你如果不看着我......他的手指轻轻擦过白衡玉干燥苍白的嘴唇,黯淡神色间闪过一抹痛心,可随即,又被阴骘代替,看来师父也不喜欢新伺候的下人,既然如此

白衡玉一把抓住陆浔的衣袖:你又要做什么。

陆浔道:我要做什么,明明是师父要做什么,他们的生死不都掌握在师父手里吗?

我喝。

陆浔满意的笑了,他端起桌上的药碗,凑到白衡玉跟前。用手指轻轻沾了水,在白衡玉干燥的嘴唇上摩挲一遍。

白衡玉被他半搂在怀中,浑身都忍不住颤抖,却又不敢反抗。

这半年多时间里精神折磨,忘尘的效用逐渐褪去,白衡玉逐渐想起来了一切。

陆浔的眸光愈发阴沉:师父果然很懂男人,故意摆出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想引起同情吗?若是从前天真无知的我还真要被你这副模样给骗了,可是真可惜,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从您放开我手的一刻,以前那个陆浔就已经死了。

白衡玉睁开眼看他,目光于心不忍:陆浔。

他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陆浔后退一步,冷眼看他,以免再度被他诱惑。

白衡玉看见他陌生冷酷的模样,咬了咬唇,痛苦的闭了闭眼。

可陆浔还是高估了自己,无论多少遍,只要看见这个人,他就不可能不会心动。

他在心中冷笑一下,他早就该明白,白衡玉不可能会喜欢他,既然不会喜欢那又何必一直捧在心手心,反正这人的心是冷的、硬的,怎么捂都捂不热。

陆浔眼中流露出一抹嘲讽,可是坐下身时,语调又变得无比温柔:师父最近太过嗜睡了些。

白衡玉听他这样一说,张开眼盯着他。

是的,他最近的确太嗜睡了。虽然从前他就爱睡觉,但是最近睡的太多了一些,甚至一天内,都没有两个时辰是清醒的。

这个症状就是从陆浔要他喝药开始的。

最近两天,他的腹部还剧痛过几次,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体内啃咬,灼烧着他的理智。

而且他一天不见着陆浔就觉得心头十分暴躁,蠢蠢欲动。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

陆浔的额头抵住他的额头,白衡玉心里明明对这个动作十分抗拒,可是生理上又出现了一种违和的安逸。

师父有没有听过千草花。

白衡玉一怔。

苗疆的千草花可用来炼蛊,蛊虫分为母虫与子虫。体内被中上子虫的人会逐渐丧失意识,最后完全沦为母虫的附属,只要离开母虫就会活不下去。

这种蛊十分邪门,迄今为止,仙道依然无药可医。

白衡玉震惊的说不出话,他看着眼前面容英俊温和的青年,嘴巴里说着世上最残酷的话:我在自己与师父体内中了蛊,反正师父清醒的时候总是骗我、伤我,不如痴傻一些,这样师父就永远离不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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