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总算明白了,原来此人是原身师兄。
老四正好说到这个,问道:人间是
否有不得相认的规矩?上次我见小师弟假装不认识我,模样可真了,师兄真是自愧不如。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秦枢默默转过了脸。
当然不是装不认识,他那时是真不认识。
师兄师姐轮流一圈下来,秦枢对人也有了个大概的印象。
大师兄博通经籍,钜学鸿生,有股书卷气;二师姐干练果决,说一不二;三师兄和五师兄都颇为心细,或许是修习功法的原因,脾气很好。
你安心休息,我们先走了。二师姐是和三师兄一起来的,见他脸有倦色,三师兄温柔地给他盖好被子,就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庭院里积雪还未化完。
女子穿得单薄,身后负剑,显得英气又凌人。
从秦枢的小筑出来,她就微微皱眉,一副思索的模样。
师姐,怎么了?谷清明问道。
女子向来直率沉稳,思索纠结的时刻少见。
听到问话,女子转头问谷清明道:老三,你有没有觉得小师弟那个徒弟不太对?
谷清明惊讶一瞬,也思索起来,半晌摇头道:未曾,他对小师弟甚是体贴照料,我感觉不到恶意。
不是恶意。女子否定道,试着准确描述她的感觉:他看小师弟的眼神不大对,不像是弟子看师父的眼神,我总觉得怪怪的。
有么?谷清明回忆了一下,谢临清在他们面前表现得恰如其分,实在挑不出骨头,便道:师姐是否多虑了?
女子摇头,并非多虑,她修习瞳术,对人的眼神比其他敏感些。
谢临清的眼神说不上恶意,也没有杀气。若有这二者,老四根本不会带他回来,即便骗过老四,也会被其他人识破并除去隐患。
罢了,一时半会想不通透,她待会儿去问问大师兄。在门派中,没有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
秦枢并不知女人的敏感让二师姐对谢临清起了疑,二师姐与三师兄走后,他精神不济,很快躺下休息。
这几日睡得很多,秦枢睡醒时,外面天色刚刚擦黑。
谢临清不知去了何处,窗扇被他走前关好,地龙也烧的很热。
可身上还是冷,体内灵力空空,被窝好像怎么也捂不暖。秦枢侧过身子
,看到桌上放的纳戒。
那似乎是自己的东西,石楼里为了找求援天星,拿了不少东西出来。
如今摆在这里,应当是四师兄把东西都收起来了吧。
可惜现在没有灵力,也不知里头东西有无落下的。
秦枢又躺了一会儿,被窝实在冰冷。他不得不起身,穿着中衣,靠着烧地龙的那面暖融墙壁坐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老四【拍胸脯】:小师弟放心,纳戒里东西我给你全收拾好了!
秦枢:总觉得是个fla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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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七十二章手记
夜深了。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谢临清从里面出来,放轻脚步进了旁边屋子。
列星宗给他安排的房间与秦枢仅一墙之隔,便于他照顾人。
谢临清想自己真是昏了头了,重逢半日,就给气回了自己房中。念头的分歧势如水火,一面想见那个人,一面又告诉自己要按捺,不能轻易过去。
看看,师尊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有与无,久别重逢,却连思念也不肯承认。哪怕看其他师叔的眼神,都远比看自己的温和。
房间里,人已经不在床上了,靠着暖墙睡得正熟,没听见他的脚步声,身上只着了白色中衣,面无血色。
谢临清弯腰摸了摸他放在身前的手,冰冰凉凉,指尖白到几乎透明。
连薄毯也不盖一条,就这么想伤寒?
他皱着眉将人打横抱起,再一次感觉到怀中人的确瘦了,抱着毫不费力,腰上更加不剩什么肉。
来到床边要把秦枢放下时,秦枢醒了,下意识拍开腰上的手,道:床上冷,我不去。
爱去不去。谢临清顺势松手,任秦枢摔在床上。
秦枢意识清醒了,有了暖墙对比,更加不愿意钻进被窝。
下一刻,谢临清往被窝里塞了个银质小暖炉,里面供了灵石,没有香灰,似乎是某种法器。
有了暖炉,被子里就温暖许多,与在暖墙边相差无几。
不得不说,师兄师姐们虽修为高深,却无人想到这一点。凡人的体质与修士不同,哪怕烧着地龙,体寒之人也仍会畏冷。
尽管谢临清面色仍不为所动,这方面倒是悉心。
秦枢看了他一眼,浅浅打个哈欠,抱着暖炉裹紧了被角。
检查好窗户有无关紧,谢临清吹熄蜡烛,从房中出去了。
他来得快,走得也快,同以前那个养伤还要撒娇留下秦枢的小狗判若两人。
怎么改变的,自然无需再想。
漫漫长夜,秦枢睁着眼睛,头回失眠了。
往后几日皆是如此,谢临清的态度并不热络,分内之事做得很到位,师兄师姐们来探望时也对其赞口不绝。但私底下,秦枢与谢临清的交流不多。
谢临清似乎不太喜欢同他在一处,做完
事情就回自己的屋子,至多每晚睡前过来看看,给暖炉添上灵石,绝不做多余之事。
若不是重逢第一天他的行为堪称放肆,秦枢简直要相信谢临清已斩断了情思,安心做回他的弟子了。
现在的谢临清让秦枢看不透,要撵人走,他不走;但待在此处,也仿佛是被强求留下,欲擒故纵不过如此。
他到底是何意?
秦枢向来随遇而安,谢临清不提,他就当往事随风。
二师姐把自己的小童给了秦枢,小童办起事来很是完备干练,随二师姐的风格。
你是何时被二师姐带回来的?闲来无事时,秦枢喜欢逗他说话。
小童看起来不过垂髫之年,面容稚嫩,眼角下垂,显得无辜又可爱,无端端让他想起燕翎。
师兄别看我长的小,我已经有一百岁啦。小童开口,却是画风突变。
秦枢一哽,他着实以貌取人了,没想到外表才十岁的小孩竟有百岁高龄。这算是什么?天山童姥么?
一百岁,岂不是比谢临清年长许多?他灵机一动,忽而道:这么说,我下山的时候,你还不在山上。
小童点点头,一面给他布菜,一面道:师兄那时走了大概有个两三百年了,师姐和大师兄仍不时提起,希望师兄能回来看看呢。
原身一走便是三四百年,期间不归,莫非是与哪位师兄师姐闹了矛盾?
可前两天来探望的师兄师姐态度都颇为亲和,没有积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