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兄讶然反问。
女子点点头,小童亲口跟我说的。
话在嘴边拐了个弯,又咽了回去。大师兄一时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生气。
想不到,这次竟是引狼入室了。
女子看着大师兄玄穹的神色,知道他定然明白了什么,追问道:大师兄,你有什么便说出来罢。
这件事确实应该让二师妹知道,也应该让其他几位师弟、甚至是师父知道。不说其他,至少谢师侄有此意向。
玄穹叹了口气,道:谢师侄心悦小师弟,小师弟应当也有这个意思。
这话一出,女子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愕:此话当真?
玄穹点点头:自是真的。
女子一时难以相信,但仔细回想了谢师侄来到山上后做的每一桩事,又不得不信。
谢师侄总是半夜去看小师弟,不希望小师弟知晓;谢师侄亲自给小师弟熬粥;谢师侄无端与小师弟起矛盾后主动示好她从前一直以为,是谢师侄对小师弟十分尊敬,才会如此。
她又想起与四师弟说的话,觉得谢师侄看小师弟的眼神不对,奇奇怪怪的原来,竟是如此!那根本不是徒弟看师父的眼神,更像是男子看心上人的眼神!
女子自小于列星宗长大,下山时间极少,醉心大道,追求剑道至臻境界,在情爱一途未有任何尝试,也难怪不解其中风情。
观师妹神色,玄穹知她定然想通了,道:你去把其他几位师弟叫来,我们好好谈论谈论此事。
他眯了眯眼,谢师侄心悦小师弟,可以,但必须先过他们这关。
若让他知晓小师弟其实不愿意,定然将这个师侄的腿打断再逐出山门。
几名师弟问讯而来,很快齐聚一堂。
大师兄,何事唤我们来此?五师弟当归问道,他正在侍弄花草,今年春比往年早,院中那株海棠该开了。
玄穹环视一圈,让他们都坐下,淡淡道:你们可知谢师侄对小师弟的心思?
其他几人愣了一下,老四摇摇头,当归不解内情,只有谷清明若有所思。
可是他有异心?老四凝重了脸色问
道。
玄穹抬手摆了摆,道:非是如此,谢师侄他心悦小师弟。
什么!老四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道:他竟敢有这个心思!
他霍然站起:我这就去把他撵出宗内,大师兄放心,我定不会让小师弟被欺负。
不是这个意思。玄穹再一次哭笑不得,让他坐下:从二师妹的小童所说内容来看,小师弟似乎也心悦谢师侄。
气氛一时诡异地沉默了。
玄穹继续道:我们宗内与凡世不同,小师弟与谢师侄若是真心相爱,也并非不能结成道侣。
但是就怕谢师侄有其他不轨之心。二师姐接道。
正是这个理。玄穹点头。
谷清明思忖了一下,道:小师弟回来后,除了二师姐,我去探望的时间多些。我也观察过谢师侄,觉得他人不错,对小师弟也很真诚。
是么?老四回想了一下谢临清的言行,不得不说,谢临清在为人处世方面几乎无可指摘,难以寻到错处。
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想让事情这么快就有了定论。小师弟未出山前,在宗内极受宠爱。无论是师父,还是他们这些做师兄师姐的,哪个不帮偏小师弟几分。如今闹这么一出,仿佛小师弟是颗即将被拱的大白菜,而他们就是不让白菜被拱的老父亲。
他看了一眼二师姐,对方视线恰好对了过来。
二人想法不约而同,二师姐道:既是如此,不妨召小师弟过来问问便是,他的想法最是重要。
玄穹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派人去请秦枢过来。
秦枢到大师兄的小筑时,有些不明所以。
师兄师姐全都在此,面色还如此严肃,是要做什么大事么?
玄穹开口为他解惑:小师弟,你近来与谢师侄相处可好?
自是好的。秦枢应道。
这其中关谢临清何事?还是说他闯了祸?
二师姐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对秦枢道:你可心悦谢师侄?不要怕,师兄师姐都在这里,你只管说实话。
秦枢瞳孔微微放大,僵硬了一瞬,师兄师姐们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小师弟,你说实话便行。谷清明温声安慰道。
秦枢看看他,又看看其他师
兄师姐,众人无一例外都是自家大白菜被拱了的脸色。
如果说实话,谢临清会被当场打出去么?
秦枢深吸一口气,道:是,我心悦他。
屋内霎时间陷入了安静。
秦枢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师兄师姐不用担心,谢临清很好。我们两年前就已已互生情谊,后来是我不对,狠心抛弃了他。
没想到还能牵扯出这样一桩事,师兄师姐们面面相觑。
谢临清为我做过许多事,我却没什么可以回报他。这两年来,他被我抛弃后,想必心中很是失望。即便如此,他仍受召而来,无怨无悔地担下照顾我的事宜。秦枢越说越觉得谢临清不易,心中沉重:经过此番境遇,我已无法对他再弃之不理,故此
他说到这里,又补充了一句:况且,我们已经行过神魂交融之事了。
神魂交融通常是是道侣之间才会做的事,秦枢这话想表达什么,不言而喻。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由玄穹开口道:罢了,既然小师弟你愿意,我们不会阻拦。
谷清明拍了拍秦枢的肩:小师弟,师门永远是你的后盾。若是谢师侄胆敢负你,只管和我们说。
秦枢抬头环顾,师兄师姐们的神色有的郁闷,有的温和,但无一人是抵触或厌恶。他笑了笑,觉得心中颇为温暖,点头道:好。
春寒料峭,春月胧明。
暮春时节,小筑外的雪融成流水,淌过满地梨花雪。
屋内点起红烛,灵均与同光并排悬于墙上,穿堂风无意惊扰,自檐下溜走。
床帏垂下,一室暖光,二人的身影半遮半掩,投下缥缈的影子。
谢临清的眼眸亮若星辰,满心满眼都是对面那个人。
那是他的师尊,从今往后也将是他的道侣。他将不再孤独一人,跋涉余生,这个人会陪伴在他的身侧,不离不弃。
师尊。谢临清嗓音有微微的沙哑,他斟上两杯酒水,递一杯给秦枢。
秦枢含笑接过,与他挽过手,将合卺酒一饮而尽。
酒很烈,一杯下肚,秦枢面上很快升起薄红。
不知为何,谢临清怀着些许紧张。或许事到临头,他反而不确信了:师尊当真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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