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带冯素贞进来的小太监禀告过皇上后,只收到旨意让冯素贞继续站在外面等着,没有通传不得入内。
宫灯慢慢点燃,照亮了红墙青砖。时不时有一队队配备刀剑的宫中禁军,从宣政殿门口而过,见到两位当朝官职最大的官员,远远行礼再行离去。
冯素贞开始以为皇上让自己进宫是为了让自己领天香回去,毕竟以天香的性子,会跟皇上吵起来也不足为奇。可是等了这么久,殿内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这样诡异的寂静,不得不让冯素贞多想,到底发生了何事。
“咳,冯……不,明光侯,你来宫里是皇上宣的吗?”可能觉得这样傻站着,也没什么意思,张绍民犹豫再三还是主动向一边眉头越拧越紧的冯素贞搭话。
被打扰了思考,冯素贞似乎有一瞬没回过神,怔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朝张绍民拱拱手,道:“张丞相有何指教?”
问话没有被听到,张绍民决定忽略那个没话找话的问题,回礼道:“指教不敢当,只是想知道冯侯来宫里所谓何事?怎么皇上既不宣侯爷你进去,也不宣我进去?”
冯素贞摇了摇头,“皇上只说宣下官进宫,并未言明所谓何事。”
张绍民还等着冯素贞再反问自己,却见冯素贞说完就转了身,没有任何想要与自己继续交谈打发时间的意思。
两人又静默了一会儿,张绍民再次鼓起勇气道:“这天愈发的冷了啊。”
“嗯。”
张绍民紧了紧手掌,将多年高高在上养成的不假言辞咽进肚里,抿了抿冻得有些不太灵活的唇,道:“听说侯爷一直住在公主府?没有回自己的府中看看吗?”
值得张绍民欣慰的是,那一直侧身站立的琉璃般的人儿,向他看了过来,尽管那目光冷漠到掺杂了些许厌恶,但总算让那人无法忽视自己了,张绍民自我安慰。
“公主是下官的妻子,夫妻难道不应该住在一起?下官记得,丞相大人有一房妾室,丞相大人不同妾住在一起,便以为夫妻也不该住在一起?”
这话既刻薄也无礼,皇室中本就有规定,驸马非经公主传召,不得长居于公主府内。且不说两人形影不离到让礼部都看不下去,三番四次递了奏折痛斥此事,但有皇上故意放纵,又有张绍民从中斡旋,到让此事没有闹大,各自相安无事到如今。冯素贞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缘故,毕竟她每日都要上朝,偶尔闲言碎语,也会入她耳中。她没有对张绍民感谢,还尖酸的讽刺回去,实属不该。
而张绍民也没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番言语,不过他没有想同冯素贞置气,微微叹了口气,对冯素贞拱手道歉:“对不住,是下官言语不当,还请侯爷见谅。”
已经准备好要和张绍民唇枪舌战一番,没想到对方干脆利落不问缘由的给自己道了歉,使得冯素贞面皮一红,惊觉自己是如何小肚鸡肠了,连忙回礼道:“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抱歉,因一直不得进宫缘由,心中委实担心公主,所以没能控制住脾气,让丞相大人见笑了,还望丞相大人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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