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软软的声音让天香觉得好生熟悉,在心里想了想,才反应过来,这嗓音与自己的母后相差无几。
“本宫不来,怎么会知道潇太嫔这么难见,需要驸马等上好些时辰。”不管这女人与自己的母后有多少情谊在,作为公主,总得为自己的驸马找回点场子。
潇太嫔状似没听见天香话语里的针对,走到一边软榻上,对天香道:“长公主殿下,可要上榻来暖和暖和?”
“不必了,本宫和驸马坐椅子就行了。”天香拉着冯素贞坐到一边也垫着柔软毛皮的椅子上,对潇太嫔已无一丝尊敬。
自顾坐到榻上的潇太嫔,端起小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热水,才道:“不知道二位尊客纡尊降贵的到奴婢这寒殿来,是有何事指教吗?”
“潇太嫔这暖香殿都能称之为寒殿,那本宫真不知民间那些衣不蔽体、瓦不遮雨的算作什么呢?”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衣不蔽体之人尚有欲望,瓦不遮雨之人尚有愿景,奴婢虽不愁衣食,这几十年来,却与木偶无异,而这空荡荡的大殿,也只不过是装着木偶的精致木盒罢了。”潇太嫔的眼古井无波,嘴角上扬的角度一成不变,好似这么多年来,她就这样保持着面容表情没有变过一般。
“木偶若有思想,潇太嫔,你说它是更想活还是更想死?”
“呵,”潇太嫔用小指划过细长的眉尾,“若是更想死,便不会把自己活成了无生气的模样了。”
“下官听闻,公主的母后曾和太嫔一样,出生于丽句,作为陪嫁丫头与太嫔一起入的后宫,是吗?”冯素贞心里想着目的,单刀直入的打断了两个女人的互相试探。
换成冯素贞开口,潇太嫔便不是那么热络,转眼又端起茶杯,从从容容的拨弄着杯盖,连眼皮都懒得一抬,“是啊,这些前尘旧事,驸马爷随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
天香又要开口,冯素贞用眼神示意不必,对潇太嫔道:“仪惠皇后当年只是您身边小小的贴身婢女,却被当时还是太子的先皇看中,随后更是一意孤行,非其不肯立后。虽说因四方压力使之未立成后,但也是整个后宫唯一的妃,诞下的龙子也能尊之为母后,未得其名却有其实,不知潇太嫔如何做想?”
“你们大成不是有句话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先皇和舒冉有缘,即便身在皇家,也阻拦不了这份情缘,奴婢能做何想?当然是祝福了。”
“仪惠皇后出生不如您,样貌不如您,想来才绝惊艳更谈不上,您作为丽句的顺义公主正正当当的来与皇子和亲,未被选中不说,日后还屈于下位,心里应当是不甘的吧?”被天香偷偷掐了一把,冯素贞仍不动声色,她说的是实话,被公主代替母后掐一下就掐一下,反正也不算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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