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染到白若听屋里时,看见后者正慢条斯理擦着嘴,神秘兮兮凑过去问道:怎么了?前辈,我看凉师弟脸色不怎么好啊。
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莫名就想到了许多女生姨妈造访时会莫名暴躁几天。
啊?
白若听冲他一笑:没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秦染将凳子拉至白若听身旁,一屁股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前辈,正所谓一日师徒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没什么坎是过不了的,凉师弟还小,虽然性格不怎么好,但本性却不坏,你要学会多包容他。
白若听嘴角抽搐,冷笑道:齐远居然能忍住不撕了你这张嘴,那一定是真爱。
你胡说什么!?齐远怎么可能对我慌忙间端起白若听见底的粥碗仰头就是一口。
你!白若听以手扶额,真是没脸见了,这人是什么脑回路,怎么一遇上齐远的事,就跟打了智障强化针一样。
秦染红着脸大声质问:你怎么喝完了也不说一声?
如果可以,白若听真想给他看黑人问号的表情图,拍了拍秦染的肩,露出沉痛的表情:听前辈一言,等百门会结束了,叫你爷爷领着你去谷主那里看看。
看什么?
脑子。
秦染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嘴里愤愤念叨:一个冰块脸,一个木头人,又来一个老赖皮,白渊门没一个好人!
白若听沉默,他怎么就成了老赖皮了?
凉焱并没有修炼,只是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罢了,一个人独自踱步至山涧处,此处空幽寂静,有白兔在脚边食草,见了人来也不躲。
凉焱俯身摸了摸白团子,两只长耳抖了抖,抬头看了一眼大个子,嘴里还嚼着青草,傻愣愣的样子惹得他噗嗤一笑,师尊吃东西的时候也这样一般呆头呆脑的。
关蜜本在此处修炼,听见有人在笑,便寻声而来,正好看见凉焱低头与小白兔逗玩,笑得像稚童一般无忧无虑,她在原地驻足,不愿上前打破这个画面。
但凉焱却发现了她,收了笑容,站起身来。
关蜜露出浅笑,似恬静的弯月:我本在此修炼,听见笑声,便寻了过来,无意扰了公子的兴致,还请公子勿怪。
凉焱还了一礼:是在下打扰了姑娘清修。
凉焱一身白衣,关蜜识得这是白渊门弟子的着装,又戴有银色面具,想来正是昨日大家口中斩杀元婴魔物的二位修士之一,走至凉焱身前五步之内,问道:请问公子可是白渊门凉焱凉公子?
姑娘是?
绿萝谷关蜜。
凉焱本就感激绿萝谷恩情,对关蜜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温意,拱手道:关姑娘。
关蜜:凉公子怎会一人来此?
凉焱:出来散散心。
可是为了明日的比试?
凉焱笑了笑:算是吧。
公子惊才艳艳,又何需担忧,况且修行路漫漫,一场比试算不得什么。
关姑娘远见,是我狭隘了。
关蜜:公子不必妄自菲薄,相信公子明日定能拔得头筹。
凉焱:借姑娘吉言,在下就不多叨扰了,也祝姑娘能够名列前茅。
关蜜温婉一笑,目送凉焱离开。虽然仅见过一面,但她能感受到这人似乎本能的会在他人面前掩盖自己,把自己划在界限之外,明明对着小动物能露出那样毫无防备的笑容,面对人时虽然温和有礼,但言语之间却不给他人一丝接近的机会。
凉焱散心,白若听自然也在散心,只是两人没在一个方向。
他想不通自己怎么突然就弯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凉焱产生了这种感情。
前辈。白若听正苦恼时,思绪突然被打断,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顾衡皱了皱眉:我见你自顾自地埋着头,也不看路,在想什么?
游程也看见了白若听,小步跑上前:尊者。
白若听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几次:你们两怎么会在一起?不会是顾衡这个大尾巴狼要对小羊羔下手吧!
顾衡看懂了白若听眼中的意味,解释道:放心,我只是给游程指点剑法。
游程在一旁小鸡啄米似得点头。
白若听可不敢全信,顾衡色胆包天的,谁知道哪天又犯病了,秦染虽然傻,但那是间歇性的,大部分时候脑子还是清醒的,游程就整的一个软绵绵的小羊羔,脑子里有几根筋屈指可数,傻乎乎的指不定那天被吃干抹净都找不到地哭。
白若听朝游程招了招手:过来,我同你交代些事。
顾衡勾了嘴角,自觉走向远处,目光却一直锁定在白若听身上。
游程又开始紧张,拽了拽手中的剑,白若听生怕他一激动就朝他来一剑,露出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蔼可亲:放松点,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用紧张。
游程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多了。
是顾衡主动要来指点你的么?
游程摇头:是我找顾大哥的。
这大哥都叫上了应该是因为在山河秘境图中顾衡救了他,才会主动和他亲近的。
白若听看了一眼远处的顾衡,那小子竟然满脸笑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看得白若听后背发凉。
积极进取是好事,但修行归修行,凡事多留个心眼儿,不能太过于相信别人,明白吗?
游程语气有些哀伤:尊者是说顾大哥可能会伤害我吗?
我没有特指顾衡,只是见你心思单纯,怕你以后会吃亏,才提醒你一二。
游程抬头一笑:多谢尊者提醒,弟子明白了。
白若听点了点头:你去练剑吧。又走向顾衡,笑道:还没谢你在山河秘境图中出手助我门中弟子。
顾衡挑了挑眉:举手之劳罢了。
游程似乎对你很是感激,还把你唤作大哥。你小子有良心就不能把自己的狼爪子伸向他,白若听默默把后半句在心里补全。
前辈大可不必担心,我待游程不过是当弟弟一般。
最好是这样,其实,说起来,自己比顾衡还要可恶,昨晚竟然就直接那应该是阿焱的初吻吧,真是作孽。
顾衡见白若听没有接话,似乎在想着别的事,脸还没来由的越来越红,之前还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粉扑扑的脸蛋看得他有些难耐,低声关切: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瞎打听。白若听换了一副教导人的严肃口吻,没有注意到顾衡的神色,自从在客栈双方摊牌后,他就相信顾衡对他已经放下了,心里也就没有多少芥蒂了,其实他一直觉得顾衡不是喜欢他,大概是被美色迷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