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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犹可追[重生]——贺端阳(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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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银见他喝了药便松了口气,收拾了药碗:厨房煮了甜汤,我去给您盛一碗。说着打开门,还没迈出去就讶异道,唉,这是什么?

荣焉被他的语气惊到,顺着看了过去,只见瑞银的腿迈了一半,正悬在半空,在他将落的脚下,正蹲着一只巴掌大小的雪狮子。

第34章

三日之后,寿光帝的口谕抵达荣焉府邸,召他于未时进宫面圣。

彼时荣焉刚从睡梦之中醒来,连服了三日药,他的风寒已经好了大半,也比前几日多了几分精气神。

见到负责传令的内侍后他没有丝毫的意外,面色平静地领了口谕,将人送出门时还不忘往其手里塞了一块银锭。倒是让那内侍意外至极,随后想起这小质子曾经也是魏国的皇子,懂得这些手段倒也正常,才将银锭收好,笑吟吟地出了门。

瑞银眼瞧着那内侍出了门,方才还绷着的一张脸登时垮了下来,忧心忡忡地看着荣焉:公子,怎么会突然叫您进宫面圣?

荣焉在桌案前坐下,笑着看他:说不定是好事呢,我都不怕,你慌什么?

瑞银抓了抓头发,犹豫道:我只是觉得,依着您的身份,跟宫里扯上关系未必是一件好事。最好他们都想不起来你,由着您一个人安生的活着,谁也不来打扰才是最好。

荣焉微抬眼,仔细考量了瑞银的话,而后摇头:很久以前我也是这么觉得,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不管是在魏国还是徐国,都注定了不得安生。他的手指轻轻抠了抠桌案,声音低了几分,所以,我最起码要先保证自己可以活下去。

瑞银愣了一下,眼里带着分明的不解。荣焉也不在意,笑着摇头:放心吧,我自有分寸,你去准备面圣的衣物吧。

瑞银这才回过神来:是!

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荣焉又未痊愈,临出门被瑞银盯着又喝下一碗苦涩的药汁,又在衣袍外裹上厚重的裘衣,才紧张兮兮地将人送出了门。

荣焉虽然觉得瑞银有些过于紧张,还是一一照办,走出游廊的时候,唇边还挂着浅淡的笑意。

而后他便在游廊尽头瞧见了那只小雪狮。

瑞银在这里挖了个雪洞,将小雪狮端端正正地摆在其中,游廊的飞檐能够遮蔽日光,也许这次它能在这里坚持的更久一些。

荣焉曾想过将它丢掉,最终还是默认了瑞银的行为。

他也想给自己留下那么一丁点的念想。

瞧着小雪狮的样子,荣焉忍不住勾了勾唇,他蹲下身在它前额轻轻点了一下,站起身收敛了面色,继续朝府外走去。

到达长乐宫的时候还不及未时,荣焉自觉在宫门外稍候,等着内侍入内传话。

片刻之后,宫门打开,从殿中出来的却不是方才的内侍,而是梁稷。

四目相对,第一个涌上荣焉脑海中的念头是:自己与梁稷有多久未见了?

梁稷看着那双在突然之间变得明亮的眼睛,将心间的百般念头压下,徐徐开口:多日不见,听说你染了风寒,可见好?

荣焉微扬唇,点头:承蒙将军记挂,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梁稷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那就好。他看着荣焉的眼睛,突然道:还没恭喜你。

荣焉回视,一双眼里写满了诧异:将军为何要恭喜我?

二人几步之外就是内侍,梁稷轻轻摇了摇头:陛下召你前来,自是好事一桩,所以才提前恭喜。

这样啊!荣焉笑了起来,那我也提前谢过将军。

好看的眉眼弯成弧线,唇角微微上翘。梁稷明知他是故意如此,却还是在瞧见这样的笑容时有刹那的失神。

荣焉是极爱笑的,许是因为他这人虽然被养的有些骄纵,在经历苦难波折之后又格外的知足,不管是吃到喜欢的魏菜,喝到当年的新茶,又或者只是突然在街角见到正巡视的梁稷,都会露出这样明媚而满足的笑。

这一世荣焉面上虽也总是挂着浅淡的笑容,笑意却再不达眼底。

梁稷从心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只听得身后沉重的宫门再一次打开,韩让的声音传了过来:瑄王殿下,陛下召您入内。

好。荣焉点头,朝着梁稷看了一眼,将军慢走。

梁稷喉结微抖,应声:再会。

荣焉眼睫颤了颤,没有回应,大步进了殿门。

梁稷看着荣焉的身影消失,才转身要走,韩让吩咐内侍跟着荣焉入内,自己却跟上了梁稷的脚步:梁将军,我送送您。

梁稷与他目光相对,勾了唇角:好啊,劳烦内官了。

二人一前一后地沿着长长的阶梯向下,走出长乐宫,一路走到了狭长而幽静的巷道,周遭一片寂静,只有鞋底踩在青石砖上留下的声响。

韩让缩着手跟在梁稷身后,面色纠结,几次三番想要开口,不知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都吞了回去。

梁稷用余光瞥见他的神情,微微勾了唇角,突然顿住脚步:内官再不开口的话,就到宫门了。

韩让猛地停住了脚步,用一种格外复杂地目光盯着梁稷看了一会,才终于道:我私下里让人打探过,那一日纪王殿下所戴的荷包确实是纪王妃亲手所绣,上面的针法虽也是新的,却与那一日昭仪所掉的那个香囊的针法迥然不同。

哦?梁稷挑眉,内官为何去调查这个,又为何专程将此事说给我听?

韩让上前一步,微微挑眉看着梁稷:那一日难道不是梁将军专程在我面前提点此事吗?

我吗?梁稷诧异,内官说笑了,我怎么知道昭仪的香囊会落在地上?又怎么知道纪王殿下的荷包到底是谁所制?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一个是昭仪为圣上所制的香囊,一个是纪王殿下贴身的荷包,就算都巧合地用了新的针法,内官怎么会联想到一起去,还是说内官心中早就有所怀疑,才会把我一句无心的话当成了提点?

韩让微微眯眼,仿佛第一次认识梁稷一般看着他:你究竟何意?

梁稷徐徐道,据说昭仪早年家中贫寒,多亏了内官的照拂,给昭仪的哥哥安排了差事,再后来,又是内官力主将昭仪送进宫,得了陛下的恩宠,使得他们全家跟着鸡犬升天。

韩让故作平静道:这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情,现如今昭仪入宫已有一年,将军还提及这些做什么?

只是我还听到了一些传闻,今日得了机会正好跟内官确认一下。梁稷道,听说昭仪当日因为心有所属誓死不肯入宫,还差点吊死在家里,到后来也不知道内官用了什么方法说服了昭仪,不仅将人送进宫内,还让她也愿意去讨得圣上的欢喜。

韩让变了脸色,微抿唇:将军不要随意听得宫中的一些胡言乱语就当了真。

我当了真不要紧,若是陛下听见也当了真可如何是好?梁稷看着韩让惨白的脸色,又道,按说昭仪若只是曾经心有所属,一入宫门两不相见彻底死了心,就算一不小心被陛下听见那么一两句传言,也无伤大雅。怕就怕在,进宫之后不进没能死了心,反而更

梁稷微低头,笑着看着韩让的神情:这么看起来,内官早就该清楚昭仪的那位心上人是谁,说不定还拿这个当做筹码将昭仪哄骗进宫的,却没想到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韩让强装镇定:一切皆是将军的猜测而已。他说着话多了几分底气,将军若有实证,不如早点送到圣上面前,何必在此信口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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