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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犹可追[重生]——贺端阳(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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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这样,每日晚间从宿卫府离开的时候,他仍然不忘到荣焉府上去一趟。虽然因为有苡仁在场,二人最多只是闲聊几句,却也能够让他忘却这一整日的忙碌与烦躁。

等从荣焉府上离开回到自家的时候,已临近宵禁,方一迈进家门,刚好撞见梁忠脚步匆匆地换了出门穿的衣袍正往外走,不由诧异道:爹,这个时辰了,您这是要去哪?

梁忠脚步微顿:去行宫面圣。

梁稷敏锐地察觉到梁忠的面色颇为凝重,立时问道:这么急匆匆的去面圣,可是出了什么事?

梁忠朝着自己儿子看了一眼,放低了声音答道:太子殿下不听皇后劝阻,执意要休妻,太子妃母族楚家对此甚是不甘,直接闹到了圣上面前,现在正在行宫内与太子对峙。

梁稷惊讶地瞪大了眼,这几日因为陇城宿卫事宜,他与高淙打过几次照面,看起来一切如常,却没想到他在悄无声息地闹出如此大的阵仗。

高淙与楚映寒结亲已有几年,虽然他一直对这门亲事不满,也极少跟自己那位太子妃有什么过多的互动,但他到底不是真的荒诞到不懂局势,又有皇后随时提醒,最起码在表面上还会适当假装一下,偶尔赶上逢年过节需要二人共同出席的场合,他也会勉勉强强的配合,却在眼下这种关键时候,与太子妃及其背后的楚家闹翻?

梁稷微微眯眼,突然有一个猜测:此事与前几日齐家那位小公子遇袭一事有关?

梁忠朝他看了一眼,稍沉默后转过身:时候不早了,你抓紧回去休息吧。

爹!梁稷疾走两步,追到梁忠身边,天已经黑了,您独自出城不安全,我送您过去。

梁忠稍一犹豫,对上儿子的目光,点了点头:去备马吧。

~~

夜渐深,原本清净安宁的行宫今日汇集了不少人。

寿光帝坐在床榻上,手边放着韩让刚刚奉上的赤豆汤,他拿着汤匙在里面漫不经心地搅了两下,却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汤匙撞在碗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寿光帝低头看了一眼,随手将汤匙放下,抬头示意韩让把碗收走,才抬眼看向面前站着的几人:我以为大晚上地闹到朕面前时有话要说,结果一个两个的都装起了哑巴,既然这样,不如趁早回去,朕也到时辰休息了。

深夜打扰圣上,微臣心中惶恐,只是此事不仅关系舍妹终身,更关系到楚家的颜面,臣只能斗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穿着深色袍衫的年轻男子微躬身道。

寿光帝垂下视线打量了他一会,才开口道:我记得楚霜家里有四个儿子,你是哪个,叫什么名字?

微臣楚郢之,在家中行四。楚郢之恭敬回道。

你们楚家的男儿大都从军,你看着年岁也不算小了,现在军中居何职?

寿光帝语气平淡,就仿佛日常的闲聊,却让楚郢之心头一跳,微低着头回道:现任昭武校尉。

昭武校尉寿光帝扭头看了身边的韩让一眼,什么品级来着?

韩让忙回道:回陛下,正六品上阶武散官。

哦,是了,朕也想起来了。寿光帝点了点头,又转向了楚郢之,既然是关系到你们楚家的颜面,怎么你独自一人过来,楚霜呢?

家父楚郢之稍顿,之后回道,入了暑之后,家父的身体就不怎么爽利,加之得知太子如此行事,气愤之下生了病。也正是因此,微臣才斗胆而来,求陛下为舍妹,为我楚家做主!

寿光帝微抬眼,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身上,时间久到即使微垂着头,楚郢之的心底也有一丝发慌,寿光帝才缓缓收了视线,看向安坐在一旁的高淙,轻咳了一声,斥道:被人告御状告到了朕面前,你还能坐得安稳?

儿臣心中无愧,自然坐得安稳。高淙唇边挂着浅笑,朝着楚郢之瞥了一眼,又不是儿臣非要这个时辰闹到行宫来打扰您休息。

寿光帝早已习惯了高淙的德行,瞥了他一眼:现在不仅楚家的人要个说法,朕也想知道,你究竟因何,不顾你母后的阻拦,执意要休妻?

我与太子妃成亲三四年,她并无所出,仅凭这一点还不够吗?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楚郢之闻言立刻反驳道,连大婚那一日算起,殿下何时进过西院,舍妹连殿下的面都见不到,又如何,如何怀有子嗣?

我进没进过西院,你怎么那么清楚?高淙微微眯眼,还是说你在我府里放了人,时时刻刻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话说完,高淙站起身,朝着寿光帝施了一礼,恭恭敬敬道:方才的话确实是儿臣的托词,当着父皇的面,儿臣不敢说假话。太子妃本人确实没什么过错,只不过,楚家这种妻族,儿臣实在是不敢高攀。他侧过头,朝着楚郢之看了一眼,父皇也瞧见了这位方才咄咄逼人的样子,只不过是楚家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就敢如此,楚家的其他人呵。

殿下为何含血喷人?楚郢之瞪大了眼,分明是殿下不分缘由就要休妻,置舍妹与楚家的颜面与不顾,我心中不忿,才来求见圣上,殿下何必要如此诬赖我楚家?

高淙微微抬起下颌,面上还是笑着的,只是语气却格外的淡漠:就算是我不明缘由要休妻,也是我与太子妃之间的事情,我若是有错,自有我父皇母后教诲,与你何干?你什么时候有资格过问太子府的事情,又是什么人给你的底气,让你对本宫指手画脚?

殿下欺人太甚!楚郢之涨红了脸,对着高淙怒目而视,我原本顾及殿下的颜面,有些事并不想挑明,既如此,那今日就一起把话说明白。殿下看不上我们楚家也好,嫌弃舍妹也罢,都不过是托词而已,殿下要休妻的真正缘由,不就是为了先前住在你府里那个小药童。

楚郢之向前走了一步,盯着高淙的脸,一字一句道:殿下身为当朝太子,豢养男宠也就算了,现如今还要为了那个男宠而休妻,将错处全都归于我楚家,此种屈辱,我楚家是无论如何不能忍受的。

在听见男宠那两个字的时候,高淙眯起了眼睛,面上的笑意散的一干二净:我府里先前确实有个药童,去年我在山间打猎,因为失误坠落山涧,为他所救,所以我将人接到府上,难道这种事,也要跟你们楚家事先打招呼?

说到这儿,倒是正好有一件事,当着父皇的面,要问问你们楚家了。高淙偏了偏头,正是这个药童,前几日因家事要离开陇城,却在两个时辰之后,被人所偷袭,身受重伤。本宫心中一直疑惑,谁会与他一个药童有如此深仇大恨,又是谁能那么清楚他离开陇城的时辰,早早地等在必经之路上痛下杀手。

直到有人交给我这个。高淙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块腰牌,在楚郢之的面前轻轻晃了晃,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军中之物。

高淙低下头,看了一眼那个腰牌,冷笑了一声:别说我与那药童之间,并无别的关系,就算真的如你所说,我们关系匪浅,让我因而疏远了太子妃,楚家就要将他除掉,那将来有一日,若是我因为什么事,得罪了太子妃,楚家是不是连我的命也要一起拿去?

高淙站直了身体,与寿光帝对视:父皇,您说,这样的妻族,儿臣还敢要吗?

寿光帝安静地听完了二人的所有言论,歪着头靠在床榻上,眼帘微垂,不知在想些什么。高淙倒也不急,负手站直,安静地等待。楚郢之却远没有他那般淡定,掌心沁出了汗,几次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正当他终于在心底组织好言辞,准备开口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突然打断了他。

楚映寒徐徐步入殿中,朝着寿光帝深施一礼:深夜打扰父皇,臣妾心中愧疚,还望父皇恕罪。

寿光帝目光凝在她脸上,而后轻轻笑了笑:反正朕今夜大概是睡不了安稳觉了,你有什么话要说,一并说了吧。

臣妾深夜前来,是想替抱病在身的家父,给父皇奉上书信。她说着话,将一直拿在手上的书信奉上,父皇看了这封信,就会明白楚家的态度。

作者有话要说:荣焉:在享清闲,勿扰。感谢在2020071121:17:50~2020071220:56:1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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