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能扬首一笑,看着深色的横梁,讽刺道:“我当年明示过多次,洛公当年亦是在攻进洛阳城后,奉他为主,结果如何,你还要我像洛公一般赔上九王府的性命?”
“洛公当年的错,如何怨得了太子?”七王妃横眉冷对,对这番话极为不满。
“当年洛公不顾陛下圣旨,改了行军路线,太子可曾知情?三万洛家兵的兵力为何受到埋伏?这些太子可曾说过,您要我再细细同您说一遍。他若站出来为洛公说一句话,何至于造成惨案,这么多年信阳可曾与他说过一句话?”
穆能忍不住提起当年的事,洛公谋逆最大的证据就是他私自调兵,改换行军路线,可那条路线是谁给的?
洛公对太子深信不疑,能让他改变路线的除去太子外,无旁人。
这样的储君,他能做到恭敬如初,却做不到将全家性命都搭上,不值得。
七王妃不信他的说辞,据理力争道:“洛公谋逆,与太子何干,他是奉太子为主,可不能将这些旧事归咎于他的身上,不公平。”
穆凉静静听着,手中的茶早就冷了。两人对话中牵扯出旧事,洛公私自调兵,太子一言不发,当时朝堂上多少忠臣旧将为洛家求情,皆遭了灭门的祸。
七王妃当日也不说话,太子在这件事中到底是主谋,还是无辜,亦或是苏家的帮凶,都是不可得知的。
穆能不想去争这些旧事,懒得辩驳,道:“我在朝不管事,于太子而言并无太多的帮助,且我手中无兵,依旧是一介草莽。”
“你有着旁人难有的威望,且……”七王妃顿了顿,目光掠过不出声的穆凉,咬牙道:“且林家之富贵,对太子也是一重帮助。”
“伯母想多了,太子曾当众道林然是末等小民,怕是看不上林家。”穆凉适时出声,七王妃今日来此怕不是让父亲支撑太子,而是为林然而来。
入府而来先是贬低林家,说出商户的末位,如今又提林家的财富可帮助太子,先抑后扬,意在说明太子看重林家,是林家的荣幸。
穆能不知这些细节,也不是被人蒙骗的傻子,拒绝道:“林家从不介入朝堂中,七嫂还是早日死了这条心,洛家的船沉也是对我等的警告。东宫虽是正统,可不抵信阳殿下的威望高,您有这心思不如去试探信阳,太子便是扶不起的阿斗。洛公尽力了,我也尽力了。”
“信阳是一女子,与苏长澜何异?”七王妃不同意。
穆能打着哈欠,撑了懒腰,道:“时辰不早了,我昨夜酒饮多了,想去再歇会,就不与七嫂说话了,您留下吃午饭。林然昨日让人送了许多螃蟹过来,搭着果酒,正是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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