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阳也不再担忧,瞧着她衣袍上烧毁的衣角,“你从火坑里出来的?”
“差不多,信阳殿下借我些功夫好的人,付工钱的。”林然引着她进来,婢女端来热水,她直接脱外袍,自己去拧水里的帕子,信阳直接夺了她的帕子。
“大夫没让你不要碰水?”信阳斥一句,将拧干的帕子递给她,恐她不自在,借口道:“你要人做什么,抢人不成?”
“阿舅说让人去王府要人。”林然随意道一句,对着铜镜擦了擦自己颈间的脏污,想起京兆尹是信阳公主府的人,不免缓和了语气,“我记得京兆尹是您的人?”
“你要他做什么?”信阳凝视她狡黠之色,苍白的面上涌着淡淡的笑意,肆意而自信。
林然在柜子里乱翻一通,去找合适的衣袍,“我去告状,希望他能帮助一二。”
她不知自己衣袍在哪里,翻得乱七八糟,也不习惯去喊婢女。信阳看得皱眉,“你府上婢女用来做甚?”
“阿凉整理的,我不习惯旁人。”林然在柜子里藏了算盘,被婢女瞧见觉得丢人,自己翻出一件蓝色的袍服,随意换好。
她对穆凉的依赖超过信阳的想象,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等她换好之后,婢女送来状纸。
她接过一看,犀利的言辞像是林肆的风格,明白她二人的想法,也不去阻拦,反赞同:“京兆尹知你如今的身份,不会为难你,你且去就行了,他会帮你去王府找穆能商议。”
林然感激地看她一眼,接过状纸就出府,走到门槛处,信阳开口:“你与穆凉,当真不后悔?人行一生,你若不变,我自然不会做什么棒打鸳鸯之事。此事你若答应了,将来再变心,穆能不对你怎样,我便不会同意。”
她与洛卿皆是钟情之人,这么多年穆凉所为,她亦看在眼里,纵不符合伦理,也已成亲。到底也是做不出拆散的事,但林然心思不稳,此时不同意,和离也可。
一旦下定决心,就不能负心,她容不下负心之人。
她首次表态,让林然诧异,转过身子看她:“殿下之意,当真?”
“我何时诓骗过你?”信阳笃定,她再是不济,也不会欺骗一个晚辈。
林然认真地看着她:“我自然不会改,反是殿下欠她的,终究要有解释的。”
“你指和亲之事?”
“自然。”
林然语气不善,让信阳略微反感,冷冷一笑:“和亲之事,非我提起,我只不过将突厥的意思转告陛下,如何就是我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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