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入城,更会引起百姓恐慌,信阳殿下安的是何心?”秦宛一言挡回,清丽肃正之色,与往日大为不同。
伶牙俐齿一事,信阳本就比不得林然,更遑论秦宛,她一时无言,反是长乐开口:“金吾卫眼下无事,又无统领,倒不如先选出统领,留一波人在外安抚百姓、追寻逆党,其余的人退回宫内,守护太后。”
太后这才回应:“也可,就这么办,至于金吾卫统领一责……”她顿了顿,范奎一死,其余的人能力不足,也不知该由谁来掌控。
本质上能力为上,可她深陷困境,谁对她忠心更为重要。
“金吾卫副统领只剩下王简一人,他辅助臣救下太后,居功甚伟,眼下是最好的人选。”信阳语气生硬,抬眸直视太后,也不去看秦宛是何神色。
朝堂上其余的文臣武将纷纷闭紧嘴巴,他们本就保持中立,眼下信阳之势,咄咄逼人,太后显然招架不住。
金吾卫统领一职牵连甚广,新帝若不失范奎,也不会孤立无援,给了信阳机会。
众人缄默不言,就连秦宛都没有出声,太后在沉吟,她有些左右摇摆不定,眼里的灰败再次浮上眼球,“金吾卫先由王简暂领,容后再议。”
她用了拖延一策,依旧未曾死心,秦宛舒心,群臣辨不清自己的心思,眼下的事便是洛阳在信阳手中,太后不安,不愿受她掌控,极力挣扎,想要安插自己的人。
朝会一直延续到中午,群臣站得腿脚都麻了,依旧没有结束之兆。他们清晨就被金吾卫捉了过来,见到同僚被抓,心中甚是煎熬,又经历一番权势之争,恨不得现在就回府抱着妻儿痛哭。
紫宸殿里的气势冰冷,宫外偶遇林然的谢行急得团团转,人突然昏倒,吓得她手足无措,本想将人就近送去九王府,敲了许久的门也没有人开门。
咬咬牙,将人送去信阳公主府。
公主府里都是玄衣的人,陡然见到林家主后,急忙迎了进去,谢行将人送去后院,玄衣着人去请大夫,将他留下询问经历。
谢行茫然,据实回答:“我、我在九王府门外遇到林家主,她一字未说就晕倒了,我、我不知她从何处来的。”
他慌张,脸色急得通红,玄衣没有再问,让人去郡主府将穆凉请来,自己在守着林然。
谢行离开后,廊下蹦出一只白貂,而后晃晃悠悠地走来一孩子,玄衣得了信阳的命令,不敢将人脱离自己的视线,因此,伸手一捞,将人顺势带进屋里。
随后,白貂也钻进屋,见到小榻上攀爬着要下来的人,走过去,拿爪子拽着她的脚踝。本就力气不大的人,被它一拽,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孩子仰面倒了下来。
压在白貂身上。
白貂惨叫一声,玄衣闻声出来,瞧着不省心的一人一貂,走近将人抱了起来,放在榻上,换着婢女来守着。
榻上的人精疲力尽,昏昏沉沉,耳畔听到婴儿的啼哭声,还有沉重的脚步声,她下意识要睁开眼睛,偏生眼皮重若千斤,睁不开。她茫然抓紧身下被衾,努力想要睁开眼睛,看一看自己身处何地。
手一动,就感觉到周身的疼意袭来,分不清是哪处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