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关梦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
沈双竹在休息的空地里换了一双袜子,关梦没忍住伸出一根指头在她腿上戳了一下。
沈双竹下意识地一弹,差点启动自我防御机制把关梦拍飞,压着嗓子道:你戳我干什么?
关梦呃了一声:觉得你肤质很好。
说完她干脆又戳了一下,混血真好啊,长这么白还这么嫩,像豆腐一样......
沈双竹把她的裙子推上去一点,伸手在她大腿上狠狠滑了一道。
啊!关梦吃疼地看着她。
沈双竹收回手道:你先动手的。
我只是戳了你的小腿一下。关梦瞪她。
也算吃豆腐了。沈双竹看着她,我说了你占不到我的便宜。
关梦内心郁闷,觉得这人真没意思,都是女的摸一下怎么就成吃豆腐了。
相比第一组的青春甜美风格,接下来的两组拍摄氛围都有些灰暗与压抑。正好关梦和沈双竹刚才小小的掐了一下,于是两人都紧绷了神色,冷着脸。
第二组的场景是沈双竹扮演的吉他少女将精灵带走囚|禁起来,她性格中的黑暗面被放到最大,相应地,场地中的灯光也调成了冷色,稀稀落落地从和。顶上落下来,堪堪照亮一座房间,华丽而昏暗。
关梦向后微仰,沈双竹侧身强势地搂着她向前逼近,两人站在中古世紀欧风大床边,要倒不倒的。关梦的脖子上套着项圈,沈双竹低头将皮质项圈咬在嘴里,目光好似一把利刃将她薄如蝉翼的细白肌肤刺破,细长引绳的一端系在项圈上,末端从沈双竹指尖伸出。
这种偏边缘的风格很容易走向暴力低俗,但是在杂志社的精心布置以及关梦和沈双竹两人克制的眼神下,此番场景看起来又纯又欲,仿佛一朵盛开在淤泥中的玫瑰花。
棚里棚外都非常安静,安静得能听见所有人的砰砰心跳声。
刺激得快要翻过去了。
这谁顶得住啊。
筑梦cp这么上头的吗?
拍照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长久的站立着一个姿势让颈部和腰都酸痛不已,但摄影师拍完后精神百倍容光焕发,看起来还能再续无数秒,在他的提议下,沈双竹和关梦也觉得抓住现在的感觉,直接进入下一组的拍摄。
最后一组又是反转。关梦的脖子上依然戴着项圈,只是引绳被摘了下来,捆住了沈双竹的手脚。沈双竹脱力地倒在床上,脖颈侧边被咬开一个伤口,血丝慢慢流出来,渗进身下披散的浓密长发中。她看着关梦,眼神爱恨交织,迷惘而眷恋。
关梦半跪在床边与沈双竹对视,目光痴迷。她裙衫凌乱,脸色苍白,嘴角挂着一丝血,病态地微笑。
原来关梦所饰演的许愿精灵是一只吸血鬼,欲擒故纵地将美丽的人类少女钓上了钩。女孩以为自己捕获了一只明媚精灵,其实她才是被囚|禁的那一个。鲜嫩的小玫瑰向她招手,她便一头栽进了淤泥中,沉沦的快乐。
三组封面照拍下来,两人都已经累得快要虚脱。棚外的人也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再拍一会儿手机都要没电了。
沈双竹从床上坐起来翻至床边,关梦挪过去帮她解开手脚上的绳子。
沈双竹轻轻嘶了一声:你还真是下了死手。
关梦一本正经道:都是为了效果,理解一下,谁让你见色起意随随便便绑个神仙回家呢。
沈双竹哼笑:想得美,你是吸血鬼。
关梦朝她一呲牙:小心我咬你。
沈双竹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一愣,淡淡勾唇道:你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真的挺像一只吸血鬼,只是可能长期没血吸,营养不良了。
关梦叹气: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色号这么白的粉底,墙腻子都没这么白。
终于七手八脚地把绳子解开,关梦扯了扯自己皱皱巴巴破破烂烂的裙子,对沈双竹同样抱怨道:你下手也不轻啊,看多漂亮的裙子给你撕碎成什么样了。
走了。
沈双竹翻身下床朝各位工作人员鞠躬致谢,关梦跟着她一道,两人并排着往后台走。
米洛看见她们回来,哟地笑了笑:这是出去打了一架?
关梦直奔水池去卸妆,粉底涂得太厚了,她感觉自己的脸都要被闷出痘来。卸了半天终于把妆卸掉,地上的垃圾桶里多了一大团五颜六色的卸妆棉。
从里间换好衣服出来,关梦看见米洛背对着她站在小露台上,一缕烟雾从右手指尖飘出。
她本想与米洛打声招呼便先走了,这会儿却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米洛姐,拍摄结束了,你还不走吗?
嗯,波尔五点半来接我。米洛看着楼下的停车场,目光看似专注,实则没有焦距。
关梦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道:您既然早已经订婚,为什么还......
只是一个吻,我又没有和她上床,波尔不会介意。米洛笑了笑,柳希龄也不会在乎。
关梦张了张嘴,目光艰涩:她不在乎你和她谈恋爱的同时,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谈恋爱?米洛像是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她有心吗,也配谈恋爱?
一缕轻烟从她朱红唇角飘出,半截烟头被摁在烟灰缸里,上面沾着一抹口红。米洛轻飘飘地看着关梦:柳希龄那个自私自利的吝啬鬼,大概只有死人才能分得她的一点爱吧。
关梦突然周身泛冷。
第52章
......死人?
楼下传来两声简短的车喇叭响,米洛向外招了招手,抛出去一个飞吻。
她转身看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关梦,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感叹道:她只有对你是真心好,可是无论再怎么补偿,关棋音也看不到了。
似有尖锐利刃劈开脑仁,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在眼前晃动,上一秒还在微笑着向她张开怀抱,下一秒就变得面目狰狞,画面扭曲,无声地咆哮。
修长素手划过她的脸颊,在纤长睫毛上轻轻一按,关梦被冰冷的钻戒激得后颈一僵。
真像,越来越像,叫人怎么忍心看呢?
米洛笑容惨淡:时间过得真快。十五年,那么多人来了又去,可一个死人住在她心里,我要如何赶走呢?
柳希龄常年不回家,喝醉后莫名改口叫她关关,卧室里并排摆着的两个枕头......平日里那些偶然事件组合在一起,凑成了某个必然。
十五年......关梦艰涩开口,时间回溯,在一大堆记忆残片里不断翻找,碎片逐渐变得七零八落,直到某个节点,戛然而止。
她现在可以依稀想起这具身体从前的一些记忆,可是七岁以前的记忆一片空白。
关梦惊惶回头,米洛已经离开,空气中只残存一丝香水味。
哒哒的高跟鞋声远远地响起,一个西装革履身材高大的男人为米洛打开车门,两人站在车前贴面一吻。随后车门关上,银色宾利驶入一片沉沉暮色。
你又抽烟了?沈双竹闻见满露台的烟味,皱着眉对关梦道。
关梦背对着她,形单影只,双手撑在露台扶手上,纤薄背脊上的肩胛骨透过一层衬衫异突起立,像一只睡梦初醒的蝴蝶,下一秒就要振翅高飞翩然离去。
沈双竹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埋怨挖苦的玩笑话悉数咽下,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浓郁的烟味直冲鼻腔眼膜,沈双竹像是不曾察觉,直直地看着关梦,......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