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的萧洵最是纯真,今时浸.淫权势,野心算计只多不少。她分不清他眼里的柔情是真是假,或许不是分不清,是她心乱了。
她仍惦念着那日顾敛不怀好意的示弱引诱,仍芥蒂她爱的少年曾经心里简单赤诚地装着某人。包括他对顾敛的恨,对顾敛的怨,她很难不介意。
她是醋了。她不能醋吗?
这话从眼睛无声流露,萧洵抚了抚她的脊背:“别怕,咱们慢慢来。”
萧洵对霁尘雪如此,柔情缱绻里藏着数不尽的凉薄,那姐姐对自己呢?始于色.相的温柔能延续多久?崔溯没来由的惶恐,脸色发白。
察觉到她的不妥,湛榆眼神晃动,以为她冷,急忙捉了她手裹在掌心。
这不是剧本里应有的情节。
按照剧本正常的进展,洵太子应该借势安抚这位在棋盘上起关键作用的太子妃,抚慰她,温暖她,欺骗她,也好利用她。
没听到导演喊停,工作人员不敢声张。
拍摄仍在继续。
阿溯的手好凉。湛榆不经意蹙了眉,很快舒展开,牢牢实实将她的手握紧:“阿雪想什么呢,可是在自己吓自己?”
这也不是剧本里排好的台词。
明导聚精会神地盯着镜头,呼吸跟着紧了紧。
崔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心底的情意和担忧无处可藏,她语气平淡,不急着抽回手,眨眼恢复安然,仿佛那一瞬间的患得患失只是假象。
结合自己心境以及霁尘雪对萧洵的爱,她问:“殿下这一生,只有我一个女人吗?”
“当然。”广袖遮掩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萧洵笃定道:“孤这一辈子,一个女人就够了。”
“是吗?”霁尘雪随他在梅林并肩而行:“那前几日陪在殿下身边的几位姬妾,又该如何讲?”
“她们?她们是障眼法,是专门用来迷惑外人的。”萧洵回眸,似乎打定了主意要看进她心里,字正腔圆道:“执手相握,共枕而眠,这一世,唯有你配得。”
“殿下何时也爱说甜言蜜语了?”霁尘雪眸子里的忧色褪去,淡漠之余望着萧洵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暖。
这暖遁入深处,等萧洵再去看时,只看得到如冬日初雪,静默清寒的眸。
拉着人在观梅亭坐下,他使了个眼色,早就看傻了的宫人快速清醒,依着定好的流程恭恭敬敬在冰冷的石凳铺好软垫。
剧情回归到了原有的样子。
明导长舒一口气。
演员情绪到位临场加戏不算什么稀奇事,但敢这样做的一般都是经验丰富资历深厚的大咖,两个新人突然来这一出,实难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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