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敲了敲,“挪一旁。”
小塔扭捏了下,最终同意了,几乎是它往旁挪开的瞬间,一支细长铁扇枝嗖得飞到羿娴跟前,它甚至没来得及反应。
一截比这铁扇枝更细更长的针芒闪烁着银光,将它轻松移开后,又挥洒掉两根,叮叮,声音清脆的很,羿娴甚至还朝远处空无人烟的地方释放出了防御罩,结果又没能罩到正主。可谓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手。
空灵族后人可真难抓。
羿娴越发肯定这位祝少主恐怕不仅仅会玩消失、再出现这种简单的游戏,搞不好他继承从大人的空间技能,撕开一个能够容纳自己的虚空,安稳蹲着,待时机成熟,时不时找个机会杀了她。
他所能撕裂的空间不够稳定,或者不够大,所以秘地需要从大人亲自把关?
无论结果如何,这是羿娴头一次遇见如此诡异、甚至可以算得上相当猥琐的偷袭者,若不是时机不对,她恨不能立即拷问白露和那位从大人,看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但,不成。
她不能太过着急,否则便是中了这人的计,当务之急,还是去天梯最上方看看时怀最后送给她的礼物。
羿娴稳了稳自己的心神,不动声色的继续往上攀登,可能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或者是更长时间,她身上落满了风霜,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两只脚也彻底失了知觉,从最初的寒冷到麻木到无知无觉。
身后紧跟着她的人也在不知不觉中落后,直至身影消失,至于隐藏在暗处的人也没动,彼此间像是在比谁的耐心更足一点。
继最初在兽人族时迫切感受过死亡,这是她又一次感知到死亡的镰刀正朝她这个方向挥动,她可能不是死于任何人手中,而是死在这种气候之下。
很冷。
冷意已钻进她的骨子里,布满了她的全身,身上的衣服被寒霜浸透,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两条腿像被灌了铅,抖得特别厉害,快要迈不动了,长久以往依靠瞬移和翅膀带来的便利,现如今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她竟生出了许久不曾有的疲惫感。
她快不行了。
一种绝望布满心头,在这冰天雪地中,没办法释放灵力,任何取巧的行径都会得到惩罚,她会再次被推回到下面某个台阶上,继续,脚踏实地,一步接一步的往上走,她再次真切的感受到身为一个普通人的艰难。
太难了。
她体内的温度正被一丝丝抽离,她走不上去,也走不回去,她可能会死在这条路上。
噗通。
羿娴跪倒在地上,双手摩擦着坚硬的冰霜,麻木的手竟流出了鲜红的血,温热的,随着寒霜落下后,变成了永固的红。
她望着前方似近却远的天梯,脑海中想的却是过去无数次在死亡边缘擦肩而过的身影,那些日日夜夜在魔鬼训练营中,哪怕疲惫得想当场死亡却还固执的攀爬起来继续的自己。
不成功,便成仁。
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退后便前功尽弃,她得往前,往前,一如既往的往前走!
羿娴满脑子都是她得活着回去见见蓝瞳她们,不能将她们母女三个留在此处。□□**之**眼唯有她才可能打开,她若放弃了,若死在这,蓝瞳和两个孩子,小雅,齐韵,她的爱人和最亲的朋友们将全都为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