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时候,他本来和阿浮商量好了,一到神剑山庄,就立即向孤夫人解释清楚,取消掉两人之间的婚约,但到了山庄以后,他心里有鬼,迟迟不愿意向母亲开口,阿浮也不好主动开口,以免伤了孤夫人和神剑山庄的脸面。
没想到这一耽搁,就等来了这件事情。
阿浮对孤云长这个男人,称不上有多少了解,却也知道,他是个除了剑,几乎不把旁人放在眼里的人,绣春刀的人一路护送他们两人来到神剑山庄,阿浮自己还和绣春刀的人多少有些交流,孤云长是真的可以沉默到一句话都不说,只抱着自己的剑。
在阿浮面前,他稍微温和些,可在阿浮看来,那也只是因为自己头上绑着一个未婚妻的名号而已,加上她有一手不错的刀法,或许勉强入了他朋友的行列。
昨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失魂落魄的样子。
他找到阿浮,不过几个时辰不见,眼睛便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原本宛如不动雪山一般的气息,变得凌乱而不稳定,若非阿浮功法独特,出手稳定了他的情绪,恐怕他当场就能表演一个走火入魔给她看。
阿浮叹一口气,便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姨母的身体……”
孤云长点点头。
“阿浮,我们的婚事,我们的婚事……”他声音沙哑,眼神透着恳求,“我不是要要挟你,我也不强求你与我成亲,只是希望退亲的事情,等以后再说。”
他们都知道孤云长说的以后是什么以后。
“你不知道,母亲有多盼着你,吴郎中说她大限早就到了,是听说了你还活着的消息,才硬撑到了现在,算我求你……”
“你不必求我,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伤她的心,姨母不仅是你的母亲,也是我的亲人。”对于退亲这件事情,阿浮本来就不着急,她只是不愿意同另一个人以婚约的形式绑定在一起,可在这种时候,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阿浮和孤夫人接触的不多,但也看得出来,她是个多么骄傲的人,吴郎中说她用的秘法,虽然能够维持着机体的正常运转,但需要忍受极大的痛苦,她和孤云长商量后,都决定不拆穿孤夫人的伪装,只把这段最后的时光,当做寻常日子来过。
之后的日子里,孤云长每日练剑,一日三餐,却必定守在母亲的身边,陪着孤夫人用餐,吃完饭后就走,也不做过多的停留,阿浮则留下来,待在孤夫人身边,硬着头皮看那些复杂的账本,学习管家的本事。
神剑山庄涉及的产业极多,看的阿浮头皮发麻,有时候做梦都是密密麻麻的数字,可孤夫人现在的一腔心气儿,全靠她掉着,阿浮不敢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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