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雪言感到头皮发麻,她鼓起勇气只是回击了一次,这无关痛痒的拒绝,既没力度也显得不够致命,她都觉得窝囊。但现在,白霖羽就好像是被宝剑戳了心窝,流血不止。这算什么?
何雪言无法忍耐这样的局势变化。她不想安慰白霖羽,也没有办法再对她进行任何反击。她的心颤巍巍,已经意识到这场游戏实在不是她的强项。低着头不说话,何雪言从白霖羽身边走过去,对方滚不出她的视线,她只好自己滚。
打开门,走出去,留白霖羽一个人在房间里流泪。
好多年,她有一些疑问,在她那样生不如死的痛苦的时候,白霖羽是否真的没有一点感觉,是不是根本不会为她掉眼泪。现在她得到了直观的答案,眼见为实。
深呼吸,何雪言背对着房间立在走道里又想笑。这算不算是她赢了一次,虽然赢得稀里糊涂。她最大的一块心病,可能因为这场胜利,因为她可笑可怜的自尊,得到了一些缓解。
既然痛苦是双向的,不是她一个人的,对方也是不开心的,这就公平了。
公平了,她还埋怨什么。好好过自己的,就够了吧。
何雪言手指捂住嘴,怕自己笑出声。现在,她可算满意了。叫白霖羽去死吧,她才没工夫陪她玩什么分手后暧昧的游戏。她没时间,也没有那么下贱。慢慢呼出胸口的气息,何雪言去拿口袋里的电话,颜扉还没有回短信,但是她迫不及待起来,给她打了电话。
像农民庆贺丰收似得,想告诉她一切秘密。一些自己突然又快乐起来的秘密。
电话在漫长的等待铃音后终于接通了。
喉咙里塞着千言万语,何雪言红着眼眶找到了一个隐蔽的楼梯口,捏着电话调整心情:“颜扉,你在忙吗?”
“雪言?你找我?是不是有事儿?”颜扉的声音显得焦急和疲惫,她昨晚上一晚上没怎么睡,爬起来又赶场照顾另一个病人。
“我没事儿。你那边怎么样了?”何雪言把声线放缓,让她不要那么紧张。
颜扉松了口气般,还能听见她的叹气声:“累死我了。大早上开始检查啊,化验啊。刚刚才送进手术室,要两个小时吧。”顿了顿补充:“雪言,对不起我也刚看到你短信,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儿,都挺好,就是有点想你。”何雪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的声音,心情总是很快就能平静下来,对她充满心疼:“你昨晚没睡又没吃好……注意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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