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告别的时候,何清一个二十多的成年人,走的时候顾晓燕和梁岚送他到高铁站,下车的时候林维桢去S城西站接,弄得他哭笑不得。
但说“不用送”、“不用接”,谁都没听,还是执意要去。
何清的冷静里并没有钝感,谁对他好他分得清。只是平静海面下深沉的心绪,只有在碰上极其热烈的表达时才能窥见几分汹涌。
S城西站是个大站,尤其在东南更算一个交通枢纽。出站口有不少人举着牌子,一看就是特意来接人的。何清把车票放进闸机,出去后一抬眼竟然瞥见一张海报大的纸,上面是法语的“Bienvenuechezvous”(欢迎回家)。
林维桢从后面探出头,酒窝一晃一晃的。
何清笑着走过去,林维桢接过他手中的行李,问道:“饿不饿?”
“不饿,”何清说,“回家吃吧。”
高铁到站的时间撞上S城地铁晚高峰,两只沙丁鱼相顾无言心里落泪。
“买车,”林维桢说,“工作了就买。”
何清:“开车都不一定有地铁快,堵。”
林维桢觉得人生无望。七月的天气威力甚大,就算地铁车厢一直开着空调也敌不过人多,他来的时候已经挤了一次,回去再挤一遍,已经是条废鱼了。
两人中间还倒了一次地铁,等出站往小区走的时候天都暗了。何清看林维桢一副要被热晕的样儿,忍不住说“下次别接了”。
“不行。”林维桢斩钉截铁,手里还拖着何清的行李箱,“我还能让你一个人挤地铁啊?”
地铁站离小区不远,其实这一片何清都来过,离学校医院都近,只是平常没注意过居民区。长长的街道两旁有卖水果、卖菜卖肉的门面,还有亮着灯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扑面而来全是生活气息,和不远处的学校、研究所大相径庭。两人吹着晚风,看着三三两两散步遛狗的人经过,别有一番情调。
林维桢问了句“你家里养过狗吗”。
“没,”何清说,“爸妈工作太忙了,没时间管。”
林维桢说:“我也没,但我还挺想养的。”
“养哪种?”何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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