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响也差不多一样,疲惫困倦,但睡不好,又是心疼又是着急。唯一好点的是,他知道把自己胡茬给剃剃。
到了探视时间,陈最和阙响一齐去看着病床上一天比一天糟糕的陈好。
陈好让阙响先出去,他跟他哥说下话,阙响出去了。
陈好费力地从病床上撑起来一点,抬起手,摸了摸陈最的脸和胡茬,把呼吸面罩摘了下来,说道:“哥,怎么越来越邋遢了,胡子都这么长了也不刮刮。”
陈最把他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只问道:“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嗯,好些了。”陈好温和又无奈地看着他一脸疲惫的哥哥。
陈最为他疲惫奔波得太久了,好像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陈最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直到从法院回来,那天陈最对他说的话,陈好才知道,不仅为他奔波的脚步从未停下,那颗为他悬着的心也从来没有放下过。
一具苟延残喘的病躯,一个黑暗幽深的灵魂,一颗从来没有完整过的心,他可真是个折磨人的坏孩子。不过,他就快要死了,陈最也可以彻彻底底解放了,不停奔走的脚步可以停下,永远悬着的心可以放回肚子里。
陈最却深切地看着他:“陈好,你再坚持坚持,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肾源的,你不要害怕。”
陈好把陈最的手拉到自己脸上,用脸贴着他的手心:“哥,我不害怕,你一直把我照顾保护得很好,有你在我从来就不害怕。”
他从来不怕死,只是怕离开陈最,怕再也看不到他。但是如果他的离开是件对陈最有好处的事的话,他也不怕了。陈最会一直陪着他直到最后,哪怕是在直面死亡那一刻,他还有什么更多可以奢求的呢。
陈最把陈好额前的乱发理顺,强忍着心里的难过,故作镇定说道:“那就好,你坚强一点。”
“嗯,你也要坚强一点。哥,你让阙响进来,我有话要跟他说。”
“好。”
陈最出去把阙响换进去了。
阙响进去就把陈好努力往上撑的身体给按了下去,揪着眉头:“都这样了,还不好好躺着,撑什么撑。”
陈好扯着嘴角虚弱地笑了笑:“躺久了不舒服,想换个姿势。”
阙响过去,小心翼翼帮陈好翻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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