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吧,”他摆摆手,拿下挂在衣帽架上的大衣裹上,“做不完的拿回家做,有紧要事再发邮件。”
周特助其实早该下班了,若不是刚又从大堂上来,这时已汇入晚高峰的车流里。环顾四周,他抽出花瓶里的三支装饰用的去刺红玫瑰塞老总手里,急道:“您到电梯前站着吧,办公室我来锁。”
“怎么?”顾从燃蹊跷,“有重要客户来访么?”
“客户再重要也不能送玫瑰啊,”周特助就差弯腰做出请的手势,“您就这边候着吧。”
顾从燃买的今晚飞琩槿市的机票,这会儿便打算径直到机场先吃个简餐等登机了,周特助急急忙忙的举动却让他生出许沉河回来了的直觉,听着专人电梯运行的隆隆声响,他无端悬起了心。
轿厢门向两边缓缓而开,顾从燃捏着几枝不够娇艳的玫瑰愈加期盼,直到许沉河的面容彻底清晰,顾从燃一步跨进轿厢里,下意识要拥抱对方的手松开在他面前毫无存在感的玫瑰:“不是说好我去找你吗?”
怀里一空,许沉河在被他抱住的前一瞬蹲下身去,边捡着散落的玫瑰边抬头冲他笑:“花是无辜的。”
早在两人异地的第一天,许沉河就做好了要回来呈桉市过节的打算。今年以前,他从没觉得自己有过完整的家,在他眼里春节就是个国家既定的节日,除此之外与平常的每一日都无甚区别。
而当工作一半倦容未褪的顾从燃趴在办公桌上对着屏幕里的他说想见他时,许沉河意识到自己是被惦记的。
家由牵挂铸造而成。
所以他回来了,安排妥当店里的事务,找好自认为可靠的代理店长,他拖着行李回到离开了三百多个日夜的呈桉市,回到顾从燃的身边,想回自己家过个年。
今年冬天比往年都冷,前些日子还飘了雨夹雪,两面环湖的秋池山庄更是让人倍感寒意。顾从燃停好车,拽住要下车的许沉河,在幽暗车厢里点着手机屏幕:“差点忘了,等我退个机票。”
车外北风呼啸,许沉河裹紧连帽棉服,下巴缩在衣领的一圈儿绒毛中:“家里还有食材吗?”
“只剩鸡蛋了,”顾从燃退了票,顺手切换外卖软件,“原打算今晚飞琩槿市,早上把佣人都遣走了,没人帮忙大冷天去买菜。”
樱花淡香直钻鼻腔,许沉河靠到他肩上,伸手点开搜索框:“我想吃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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