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打算理会其他人,目光全部放在时叙身上。
俞凉的团最近筹备演唱会,他被经纪人整天扣着,今天知道时叙离开,才偷跑出来。
因此他有点心虚,直到顺利见到时叙,才把口罩拉开,露出被遮挡起的俊美桀骜的相貌。
他熟练的蹭一下时叙的手,在时叙身边坐下,抛出手里握的手机,撑着头抱怨,又像撒娇:怎么去那么远,要很久见不到你了。
这句话似乎带动他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低落起来,半趴在桌子上,神情蔫蔫的。
时叙看到,身体微微坐直,想了想,抬手揉一下他的头,温声安抚:过段时间是不是要演唱会,累不累?
他是十分关心的语调,一瞬间就吸引俞凉的注意力,少年不再关注其他,修长手指摊在桌上,掩盖性敲了敲,轻咳道:不累。
时叙点点头,觉得这件事还是很重要的,于是承诺他:加油,到时候我去看。
俞凉听的眼睛一亮,他眯起眼,像狮子被顺直了毛般,发出咕嘟嘟愉悦的声音,然后道:我准备票,最好的位置!
想了想,又非常体贴道:你有一起来看的朋友吗,演唱会自己来看可能有些孤单,不过没有也没关系,我在台上陪你。
话这么说,其实只是象征性问一下,对时叙,他已经有独占的意思。
黎殊坐在一旁,方才一直没有言语,听到这里,才慢慢合上手中打发时间的杂志,优雅道:不用担心,有人陪他。
他没说谁,但这样的语气,除了发声者本人,也没有其他人能说了。
俞凉听到陌生嗓音,回过头看,看到张十分知名的面容。
他对黎殊不到熟悉的程度,可到黎殊这个位置,说不认识也是不可能的,甚至俞凉知道,这一位是身怀背景的他也轻易奈何不了的存在。
可同样的,对方再厉害,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刚刚因为一个有字,俞凉有些觉察什么,下意识不喜欢他,于是装作没听到,继续蹭时叙手指:没人也没事,没关系,我在台上陪你。
他眯着眼蹭时叙手指,是小时候最喜欢的动作。
说着,两腿一蹬,凳子往前一点,刚刚好遮挡住时叙眼前的,属于黎殊的大半面容。
他不仅装看不到,还不让别人也看,嚣张的过分。
黎殊差点被气笑。
不过争宠这件事,是不分年龄资历,更不分先来后来的,要脸就会败北,没人比黎殊更明白这一点。
况且他虽然看起来极有风度,实际上本身绝没有很好说话,于是低头装作继续翻杂志,面上一副并不在意的云淡风轻模样。
实际上什么也没看进去,略微组织语言,便道:时叙叙。
时叙时叙叙?
俞凉握住人的手指微僵,瞳孔地震。
黎殊合上压制,仿佛看不到他的吃惊,继续对时叙道:导演刚刚告诉我,那边下了暴雨,温度很低,可能有些冷,你带厚衣服了吗?
没有带可以穿我的。
穿穿我的?
俞凉二次震惊。
这样主动性极强的霸道话语,是被动型俞少至今还未到达的领域。
他低头看时叙放在桌上,被他不住轻蹭的手指,突然觉得,别人都已经能看家护院了,而他,还是那种没长出獠牙的狗崽子。
想法刚出又被他打断,懊恼在心中呸,狗崽子什么辣鸡形容词,他都被穆狗带坏了。
但时叙叙这个称呼,俞少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他的眼睛亮起来。
对时叙来说,明显能感觉到,黎殊说话以后,桌上正被俞凉下巴蹭的手指又被握住一点,少年抬头看他,张开嘴巴,某个称呼呼之欲出。
时叙及时阻止了他。
时叙叙这个称呼,来源于剧本四的大学时代,当时有节课,教授耳力不是很好,点名一般被班长代劳。
班长和时叙关系还不错,点名的时候闹他,声音拉长,被教授听到。
教授笑眯眯,觉得很有意思:咱们班有个时叙叙?名字怪可爱的。
班里的人听到,笑成一片,之后想起来,偶尔会调侃的这么叫。
这个世界里,只有黎殊还记得它。
于是这个称呼,只有叫出来的黎殊和当事人时叙明白是怎么回事,对于不知道的人比如俞凉来说,这就是一个十分亲密的称呼。
俞凉被阻止,显然受不了这个打击,他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可以,自己不可以,十分委屈的看过来:是我们玩的不好吗?
他十分可怜,时叙也十分头疼。
这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这两个人是什么意思,那就太迟钝了,可是这种争宠局面,又实在很棘手。
对时叙来说,好像他说什么都不太对的样子。
但好在他经验丰富,熟悉各种顺毛技巧,于是他避开这个问题,只是道:不好我怎么会去看你的演唱会呢?
说着又摸摸俞凉的头。
俞凉面容就有些松动了:那为什么我不能叫叫呢?
他没说出那个称呼,显然是看出来时叙的阻止。
时叙看着他,感觉头疼,但这个过分可爱的名字让他有莫名的羞耻感,于是他解释道:以前叫过这个名字,但后来已经改名了。
他时叙指一下黎殊,认识的比较早,所以一时间没有改过来,以后就不会了,你也是,对不对?
最好是可以忘掉。
倒不是说讨厌这个因误会产生的名字,只是时叙叙三个字也实在是过分可爱了。
黎殊在一旁看,见好就收,况且陌生的世界里,他也不想多一个人和自己分享这个秘密,俞凉憨憨就不说了,再传播开大可不必。
于是点头配合道:就是这样。
俞凉的神色才忍不住逐渐得意,他也想到了,从今之后,这是个少数人才能知道的秘密。
于是当穆江流下了比赛,提着热饮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俞凉这兔崽子得意洋洋看自己,心里不知道憋什么坏。
至于黎殊,他没关注太多,隔行如隔山,他只知道这是个影帝。
穆江流那边如今也非常忙,比赛已经开始,是听说时叙要离开,才抽空赶过来,身上队服还没来得及换。
黑金色的队服将青年本就漂亮的眉目衬得愈发夺目。
他手里握两杯热饮,递给时叙:暖暖手,外面变天了,我查天气预报,你们剧组去的那个地方最近下雨,平时别离开剧组太远。
他状似随意说最妥帖的话,说完坐下来看时叙,对上青年温和的瞳孔,也不搭理两边探究的视线,只是笑眯眯。
这可比没长大的狗崽子厉害太多了,只一眼,黎殊就判断出来,杂志翻过一页,并不再多说。
不是躲避还是什么,只是对上这种人,你先说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是破绽。
俞凉完全没这意识,他看起来十分得意。
看穆江流,装模作样叹气:穆狗,唉,可惜了,你来的有点晚。
时叙轻抿一口饮料,闻言怔一下,意识到他说什么,刚要阻止,对上穆江流漂亮面容上的委屈神色。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