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行朗进门,闻到一股方便面的味道,不由皱了皱眉头看向陆熔:你没吃饭?
你闻到味道啦?陆熔笑道,走过去打开窗户,通通风好了。
封行朗随意地看了看大厅,走到电视旁搁着的一个相框面前停下,视线落在相片里那个穿碎花裙子的女人身上,盯着看了大约一分钟,发现陆熔端着一杯温水过来,终于收回目光,转身问陆熔:你妈不在家?
打麻将去了,陆熔似乎想到什么,双眼明显亮了几度,荡漾地笑道,她不在更好啊,我们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封行朗抬头看着他,低声问道:你想趁她不在做点什么?
自然是做一切我想对你做的事嘛,小朗朗你也太闷骚了,非要人家亲口说出来!陆熔咬着手指头抛一个媚眼,就是最后那幅画里他们俩做的事。
封行朗喉结动了动,却没有作声,片刻后四处扫视一眼,拉着陆熔的胳膊往书房里去,让我看看你的作业。
陆熔双手拽住他的胳膊,黏在地上不动,作业等一下再看吧,你要不要看会儿球赛?不想看球赛的话也没关系,可以看会儿电影。
封行朗拖他不动,转回头看着他,居高临下道:你不是说喜欢我?
陆熔点头如捣蒜,立刻借机会表白,不止喜欢,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喜欢到恨不得现在就把我自己送给你。
哎哟喂,这种腻歪话说多了果然就信手拈来。
封行朗面色寻常:那么你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陆熔星星眼看着他:你说过什么了?
封行朗:你能考上大学,我们就交往。
陆熔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哀叹说:我不是考大学的料。
没有人生来就是好料,封行朗不容拒绝地拉着他进书房,按在椅子上,瞥一眼翻开摊在书桌上的笔记本,正是放学前自己借给他的错题解析,拿起来看了看,目光最终定格在左下角一小滩不规则的水迹上。
水迹已经干透,却在纸面留下凹凸不平的褶皱。
陆熔心虚地看一眼水迹,我刚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漏了几滴在上面,你放心,不是口水。
如果承认是口水,封行朗会不会发飙?陆熔暗笑一声,面上却露出讨好的神色。
封行朗伸手摸了摸水迹,像要把皱巴巴的地方抚平,又像是故意摸上去的。
陆熔一阵疑惑,这个世界的封行朗处处透着古怪,却又说不出究竟怪在哪里。
封行朗翻到错题本,指着一道最基础的题型问陆熔:这些是最简单的题,你会不会做?
陆熔看到数字和公式就头疼,不会。
我教你,封行朗低声将每一个步骤都拆开讲解,讲了两分钟,发现陆熔一点声音也没有,抬头看过去,不期然撞上一张花痴傻笑的脸,立刻严肃地搁下纸笔,你有没有听我说?
陆熔摇头,又连忙点头,当然有。
封行朗指着刚才讲过的原题:你讲一遍给我听。
我讲给你听啊?好啊,陆熔看也不看作业本,目不转睛地盯着封行朗道,你长得真好看,比画上的明星好看多了,从我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
封行朗眼神闪了闪,板着脸打断:没叫你说我。
作业有什么好说的?我就要说你。陆熔笑道,碰了碰他的胳膊,小朗朗,跟你商量个事呗。
封行朗低声道:什么?
陆熔努力露出一脸期望的表情:我考上大学,我们就交往,考不上我们就恋爱,怎么样?
封行朗没有说话,双眼微微眯了眯,又瞬间恢复寻常,沉默片刻后,将错题本合起来放下,放弃教他数学,问:语文课本拿给我一下。
陆熔哦一声,从书包里翻出语文书递给封行朗,给你。
封行朗翻开目录,拿出一张白纸,快速在纸上写了三分钟,抬起头道:我要回家了,你的数学基础太差,今晚先背熟四首诗词,诗词名都写在正面了,反面是我随便从这四首古诗词里摘取四句诗,你背完以后把那四句诗的下一句填好,明天我会检查,记住,不准作弊。
背诗啊,这个我会,比那些数列啊函数啊有趣多了,陆熔说着看一眼纸正面的四首诗词,笑着点头,太好了,这四首诗我差不多都会背的,放心,你布置的这个作业我肯定不作弊。
封行朗站起来,好,我先走了。
陆熔拉着他的胳膊:这么快呀就走啊,还早,再玩一玩吧。
封行朗摇头:不了,司机在楼下等,我说过一个小时后回去的。
陆熔:那我送送你。
陆熔家住三楼,是八十年代的老楼盘,没有电梯,只有一道狭窄的楼梯。
楼道里的声敏灯随着脚步而亮起,两个青年一前一后在楼道里行走,陆熔走在前面领路,封行朗跟在后面。
刚下到第一层,一道咯噔咯噔的高根鞋脚步清晰地传进耳朵,光听声音,陆熔就已经知道是他妈回来了。
心脏咚地跳了跳,这不就是原剧情里的狭路相逢?
就是因为封行朗在楼道里碰见了陆妈,确认这个女人就是害他爸妈感情破裂的罪魁祸首,封行朗才下定决心报复这个女人的儿子。
陆熔率先看到陆妈,不冷不热地招招手,妈,我去送送我同学。
陆妈大约四十来岁左右,却丝毫不显老,脸上的妆浓淡适宜,穿着一条紧身黑裙,看上去非常漂亮。
什么同学,这么晚了还不回家,陆妈冷笑两声,送下楼就可以了,快点回来。
自从陆爸两年前去世后,陆妈就经常晚上不回家了,她不怎么管陆熔,陆熔也很讨厌被她管,因此母子间的关系并不亲密。
陆熔没理她,侧身让她先过,一脚跨过三阶楼梯,跳到了平面上,站在原地等封行朗。
封行朗盯着迎面而来的陆妈,眼神渐渐变冷,面无表情地继续下楼梯。
楼梯太狭窄,单次只能通过一人。
陆妈上下看一眼封行朗,忽然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挺面熟?
是吗?我也觉得你面熟。封行朗与她在楼道间对峙了一会儿,并没有侧身相让的意思。
陆妈啧道:让一让啊,愣着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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