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弱了下去。
恬期并不确定息旸是怎么想的。
但这会儿承认就等于是欺君,他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赖皮到底。
息旸忽然抬起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恬期脸颊被他的手掌擦过,泛起一层薄红,他道:说实话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难么?
说实话其实不难,但要是承认欺君,很难。
恬期一字一句的道: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
息旸看了他一会儿,道:好,我信你。
恬期懵了一下。
他以为息旸会屈打成招的,他默了一会儿,犹豫道:你,你信我?
怎么,你觉得自己不可信?
不。恬期道:我可信的,只是只是我也知道,我说的,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没想到,你,你真的会信。
你也知道自己说的匪夷所思。
对于外人来说,自然,匪夷所思。恬期一本正经道:但,但你信我,我这个,真的,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我是后天,长出来的,你小时候见到我,不都喊我玉颗妹妹你记得吧?你还说过,第一次见我,我头上戴了朵花儿
记得。息旸道:可还有其他事没有与我说了?
没了。这回是真没了,要是息旸能接受他是个长着南艮的女子,那,他就真没话说了。
那息旸再次开口,恬期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打断了他,道:我父亲,我父亲,也没有欺君,他,他其实一开始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就是跟你说,我患病的事然后,然后,因为怕你接受不了,会觉得,我是男子,所以,就,没说,他也是怕刺激你。
息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有呢?
你,不会对我家,下手吧?
你患病,我只会心疼,怎么会对你下手呢?
真的假的啊?恬期总觉得他平静的表情之下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风暴:你,真的不生气?
我应该生气?
又是反问,恬期暗恼自己怎么那么嘴快,道:当然不应该!你,你若是生气,就是负心汉,你就是嫌弃糟糠之妻我我健康的时候你喜欢,得病了你便不喜欢了,你若是这样,一定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息旸笑了一下,道:是啊,所以,我不会负你的。
哦。恬期觉得他笑得有些可怕,他低下头,又忍不住道:其实你你要是接受不了可以把我休了的
我应该把你休了?
这个的确完全可以的,恬期想着,道:毕竟,我,我不能生育那,那也算是犯了七出,你要是想休了我,也没关系我们夫妻一场,我,我也能理解你。
不。息旸双手环着他,道:我若休了你,便会坏了你的名誉,日后便无男子再敢娶你,这样的事,我做不来。
你,你倒也不用担心我,其实名誉什么的,我也没那么在意,我的意思是,我特别,特别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不是那种人。
哦
如此一来,你对我,应当完全坦诚相见了。
恬期下意识点头。
那么息旸认真道:可否,履行以下妻子的义务?
啊。恬期傻傻道:义务,哪个呀?
今晚,便圆房吧。息旸思索了一下,道:既然阿期患有男病,那么这旁门左道,是非走不可了。
有劳阿期。息旸的手指划过他的腰侧,轻声道:亲手调制鱼水膏了。
毕竟你的病,知道的人还是越少越好,你说对么?
作者有话要说:桃:呵,虚伪。
羊:。
承蒙关照{催更},二更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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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所谓鱼水膏,顾名思义,就是共享鱼水之欢的药膏。
息旸的眼神很认真,似乎在得到他这件事上,从来没有改变过。
从一开始的女子,到后来的贫乳,再到后来的石女一直到现在,他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个男人。
但,息旸没有半点退缩。
至少,恬期没有看到他退缩半寸。
他好像很自然而然的就这样接受了。
他就是要他。
恬期知道自己在睁眼说瞎话,他指望着息旸还顾忌着那一点的情分,两相不说破把他放走。同时心里知道这不太可能,他以为息旸会大发雷霆直接治罪,或者无情的揭穿他,逼他不见棺材不掉泪
但却没有想到,息旸连这种事都能接受。
他明明应该高兴,可莫名的越发恐慌。
我对这种药不擅长。
阿期这么厉害,怎么会呢?
息旸是故意的,恬期笃定,他在惩罚自己的欺骗那他会不会,等洞房之后再行问罪?
恬期惶恐不安,陛下是不是,觉得我在撒谎?
怎么会。息旸握住他的手,恬期的手指纤细柔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模样,他将那只手捧在唇边,道:我相信阿期说的都是真的。
息旸嘴唇温热,恬期下意识低下头,小心翼翼的把手抽了回来,息旸缓缓松开,抬眼的时候眸色郁郁:你还要拒绝我?
恬期急忙摇头:怎么会,我,如今陛下愿意接受我,是我三生有幸。
息旸看了他一会儿,松手把他放开,道:今晚见。
恬期目送他离开,后退两步,一下子跌坐在琴边,他抬手按住心口,眉头皱了皱,有些困难的喘了口气。
息旸一定生气了,因为自己骗了他,所以,他一定很生气。
只是,他从来不在自己面前发脾气罢了。
他歇了一会儿,抱着琴白着脸走回屋内,在桌前坐下之后,他忽然一愣,伸手摸了摸面前的桌子。
这桌子好像被人换了,虽然看上去一模一样,可大承宫用的东西大多都是珍品,这个颜色明显不如之前的那个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