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我就完了
外面的声音很陌生,但是这是在媒体的地界,无论是谁都可能把他彻底钉死在舆论的耻辱柱上,对方显然听到了刚刚他们的对话,陆易涟这个样子出去,是个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对方很有可能已经录音了
他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看着陆易涟的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映着他的倒影,脸上出现了类似于悲悯的神情。
陆易涟轻轻地拽开了他的手。
你已经完了。
他道。
说罢,他不再看卜嘉树,推开门走了出去。
某个今天下午刚见过的人这会儿正背倚着门,一脸下一秒就要踹门的冷冷的不耐烦,听见了动静后起了身,先是扫了他一眼,然后轻吸了口气,面色又沉了几分。
没事?他问。
陆易涟摇了摇头。
对方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直起身,冷冷地看向了惊恐的卜嘉树。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仰了仰下巴,刚刚不是说得挺起劲的么?嗯?你能给他什么?
卜嘉树张了张口:你
顾岑风。他淡淡地道,你好像对我挺了解的,我就不自我介绍了。
卜嘉树的脸唰地白了:顾顾总
陆易涟不动声色地看了眼不远处的人。
明明卜嘉树要比顾岑风要大上几岁,可是现在顾岑风只是懒懒地站着,气场就把对方压得结结实实。
这人确实是天生的领导者。
你不是星阳的艺人,不用叫我顾总。顾岑风笑了一声,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回答我的问题。
卜嘉树说不出话了。
陆易涟看着他的样子,心下了然,他轻轻叹了口气,挪开了眼睛。
卜嘉树这会儿就算是真有什么想法,也不可能在顾岑风面前说出口。毕竟,他能给的,顾岑风样样都能给,他不能给的,顾岑风也能给。
开口就是自取其辱,他宁可沉默也不会这么做。
只是
他不知道,他和顾岑风确实不是他想的那种关系。
不回答也行。顾岑风显然也没有要跟他多纠缠的意思,道歉吧。
这回卜嘉树倒是反应得很快:对不起。
对着你要道歉的人说。顾岑风冷冷地道,我不需要道歉。
陆易涟愣了一愣,随即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卜嘉树转过头看着他,咬了咬牙,开了口:
阿涟,对不起。
陆易涟看着他,片刻后开了口:我也不需要道歉。
卜嘉树红着眼眶看他,眼里燃起了一丝希冀。
但我以后不想再看到你了。陆易涟轻轻地道。
可以么?
*
所以说。贺芊芊啧了一声,这人还真觉得小陆帮自己澄清是因为恨他啊?脸咋这么大呢?
他有的时候脑子不大好。陆易涟淡淡地道,不用理他。
侍应生上了一道新鲜的烤羊排,贺芊芊伸手去夹,被小助理扯了扯袖子,她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收回筷子,接着道:
那你也太温柔了哦,要换了我,必然先打他一颗牙下来。
陆易涟笑了笑,说了一声贺姐厉害,然后看了顾岑风一眼。
对方正抿着唇喝茶,那架势像是要把一茶壶的水都喝干,一眼都没看他。
显然是生气了。
事实上,顾岑风应该是从进门听到两人对话的时候就开始生起气了,只是一直没在卜嘉树面前表现出来。证据就是在卜嘉树一边崩溃一边签完保证书离开之后,对方把外套脱了下来,直接往他头上一盖,遮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说了一句不是还有采访么,还不去,就走出了洗手间。
从行动到语言都表明了一句话
眼不见心不烦。
陆易涟把衣服拿下来,稍微遮了遮已经被扯得不太能看的衣服,然后重新去做了一下妆造。
采访完还衣服,这人也是一脸被欠钱的冷淡,陆易涟看得出来他在竭力忍着,想了想说了一句谢谢。
对方直接转身走了。
一直到了现在,他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眼瞅着他杯子里的茶要见底,陆易涟犹豫了一下,站起了身走过去给他加水。
皓白的手腕上,红绳和被掐出来的淡青色痕迹交相辉映,顾岑风看着他动作,在他把茶壶收回去的时候突然开了口:
要是我今天没来,你怎么办?
陆易涟一愣。
怎么办
他对卜嘉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虽然容易冲动,但是这份冲动化解起来也很好化解,只要在言语里稍稍放软一些就行了。
只是
这事显然有风险。
他斟酌了一下,然后笑了笑,避重就轻道:
顾总不是来了么?
贺芊芊似乎是看出了什么,轻轻笑了一声,没再说话,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俩,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
顾岑风咬了咬牙,似是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儿,说了句知道了,然后挂掉了电话。
再开口,他换了个话题。
卜嘉树应该不会再有资源了。他硬邦邦地道,世纪那边给我的答复。
陆易涟一怔:不是
不是道过歉了么?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顾岑风冷笑了一声: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道歉归道歉,封杀归封杀,你有问题?
陆易涟:
没有。他道。
他不打算给卜嘉树说情,事实上,要是来的人不是顾岑风,他的下场可能比封杀还惨。
那句完了不是陆易涟在威胁卜嘉树,而是陈述事实。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哪怕是出于冲动。
只不过,顾岑风的这个语气
他顿了顿,果然,下一秒,顾岑风就又冷笑了一声:
没有么?你不觉得我睚眦必报仗势欺人么?
陆易涟拿着杯子的手停了一停,斟酌了一下言辞:
我觉得还好?
顾岑风:不,我就是。
陆易涟:
卜嘉树有句话说得挺对,不能对你太好。顾岑风放下手里的茶杯,抬眼看着他,如你所见,我不是个好人。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