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刘导家里。陆易涟没隐瞒她,换了鞋之后进了门,问她,您今天怎么会突然过来?
女人没回答他,而是微微思索了一下:刘梁?
陆易涟垂了眼:嗯。
我知道他。女人冷静地道,一个傲慢而自视甚高的人。
这是你父亲的原话。她笑了笑,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这样我就可以提醒你这一点,怎么样,被刁难了么?
没有。陆易涟笑了笑,也没有那么可怕。
女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有再重复,只是换了个话题:
您晚饭在这吃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冰箱里也没什么吃的了,他得去一趟市场。
不了。她摇了摇头,我一会儿就走。
来。她微微叹了口气,对着陆易涟招呼了一声,过来坐。
陆易涟停顿了一下,坐到了她的身旁。
女人抬起眼,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开了口:又瘦了。
这话略带了些责怪的意思,但是语气却依旧很温柔。
仔细一算,他们已经快好几个月没有见过,陆易涟前段时间一直在拍戏,本身作息和饮食都不太规律,掉了好几斤,眼下女人这么一说,他也没反驳,只是道:
没事,其实也还好。
我听说女人看着他,顿了一顿,你换公司了。
这是个陈述句。
陆易涟嗯了一声:是。
怎么没和我说?女人笑了笑。
您不是在忙么?陆易涟也笑了,就是普通的工作变动而已。
况且。他顿了顿,我不说,您不也还是知道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寂静。
陆易涟敏锐地察觉出了什么,站起了身。
但是已经晚了。
*
地上是一地的狼藉,刚刚被吓到的小布偶缩在房间的墙角不敢出来,只是小声而微弱地喵了几声,陆易涟安抚性地拍了拍它,哄了几句。然后走到一旁,拿起扫帚和簸箕把玻璃碎片和残留的水渍清理了个干净。
空气里似乎还回荡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声音,陆易涟半跪在地上,好半天之后闭了闭眼,半分钟之后,那点梦魇似的声音才慢慢消失。
他睁开眼,站起身,给自己准备了一顿简单的晚饭,然后上了一下微博。
不出所料,世纪已经开始了动作。
他已经看到了好几个营销号在发一些似是而非的言论,只是因为实在是语焉不详,现在大家都还处在一脸懵逼的猜测阶段。
这事星阳也已经知道了,苏彦杉刚刚还给他发了消息让他别管,他划了过去,白天的女孩子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想了想,点进了G.的私信界面。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姑娘怕他以为自己要跑路的缘故,自从那天发完帖开始,她就坚持每天早晚给他私信打卡问好,每天变着花样发颜表情,一眼望去眼花缭乱,充斥着女孩子软软甜甜的味道。
他点进去的时候,消息刚好跳了出来。
19:17
【G.】:哥哥晚上好(づ ̄3 ̄)づ
陆易涟的手停顿了一下,难得地对自己有了一丝不确定感。
真的有人白天见到他慌得直接就下车,晚上还能照常发出这样的话吗?
他揉了揉眉心,回了个晚上好过去。
【G.】:(っД;)っ
【G.】:哥哥在呀
【陆易涟V】:嗯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停留在私信页面,有些走神。
手上隐隐地传来了一点痛感,他看了过去,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掌心偏右划了一小道口子,应该是刚刚捡玻璃的时候划到的。
他有些无奈地起身去找了片创口贴,回来的时候,界面依旧停留在他回的消息上。
他的手指顿了顿,突然有了些许微妙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G对他的态度其实一直挺奇怪的。
说不是狂热粉丝吧,正常人也不会去做私生,当然他对这点一直有些怀疑,但是除开这一点,她平时在网上兢兢业业地打钱发帖反黑,日常私信问候都是元气满满,比他大多数的粉丝都还要热情很多。
但是
这种热情一旦获得了陆易涟的回应,她的反应却与这种输出的热情并不相符。
有的时候,陆易涟甚至都会有错觉,她其实并不需要他的回应,只是在自娱自乐,在自己的世界里扮演粉丝的角色。
就比如现在。
他发现他不回复G.,她可以很开心地在他的私信里发各种奇奇怪怪的问安,但是一旦他回复了,G.就立刻变得拘谨了起来。
比如,她沉默了五分钟之后,开始没话找话。
【G.】:哥哥吃了吗?
【陆易涟V】:吃了
【G.】:吃的什么呀(っД;)っ
【陆易涟V】:蒜蓉茄子、红烧排骨、炒鸡蛋
【G.】:那好吃吗
【陆易涟V】:还行,自己做的
在类似对话重复了一会儿之后,对面终于忍不住了。
【G.】:那个,哥哥,你今天不忙吗[表情]
陆易涟打字的手指顿了顿,片刻后,有些无奈地笑出了声。
果然
不是错觉啊。
他带着笑意,刚打算随便回一句什么,结束掉这场对话,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电话那头,顾岑风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家?
作者有话要说:陆黏黏:看出来了,粉丝其实不需要我(佛系
小顾总:(内心复杂.jpg
感谢战战家的姑娘灌溉X3、6666666灌溉X1、缘枫灌溉X6、生灵喧闹灌溉X2~
第28章
这还是这么多天以来顾岑风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陆易涟一面觉得这个电话有些突兀,一面还是语气如常地回应了他:
嗯,在家。
在家就把之前给你的剧本再看看。顾岑风的语气毫无波澜,选一部感兴趣的,不接《倾世》也不能闲着。说起来,我看你最近好像没什么事情做?
陆易涟:
他怎么从顾岑风的话里感受到了一点莫名其妙的火气
他们好像才通了不到30秒电话吧?
怎么不说话?顾岑风的语气听着仍然不算太好。
陆易涟回过神:没。
在想怎么跟您说。他道。
手指上还残留着些微的痛感,他按了按创口贴,想了想,接着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