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没有了解过女女哦,我是说,我以为要很久。沈甜甜挠挠头发。
这个时候,如果她对话的对象是韩天霜,可能会嫌弃地看她一眼,让她下去把脑子里的污水倒干再回来;如果是麻文鹤,可能会妩媚地轻笑一声,勾住她的衣领:那你要不要一起来试试?
但幸运又不幸的是,她遇上的是贺茗扬。
贺茗扬只是迷惑地看着她,说:不用,我就是顺便来一趟,马上就回去。
沈甜甜:!!!虎狼之词!
直到她落荒而逃,贺茗扬都没有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房间内部传来了开门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韩天霜的话语:甜甜,帮我拿一下吹风机怎么是你?
贺茗扬转头,正对上她疑惑的眼神。
韩天霜正拿浴巾擦着头发,看到她就愣住了,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头发上的水珠一滴滴地往下掉。
她们在房间的两头对视,最终还是贺茗扬先打破了沉默,她轻咳一声,建议:你先把头发吹干吧。
韩天霜:
五分钟后,韩天霜放下手中的吹风机,抖了抖蓬松的头发,转向一边正在发呆的贺茗扬:来找我什么事?
结果贺茗扬看她一眼,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今天我生日。
这个我知道。半个小时前,她们才解决这个问题吧?
韩天霜怀疑起她记忆有点问题了。
贺茗扬抿了抿唇:她们都送了我礼物。
这是真的,队友们送了她各种各样的东西,光看包装就稀奇古怪,只是贺茗扬都放在了一边,还没来得及拆。
哦。韩天霜眼神游离,我不是也送了?
你说围巾?贺茗扬认真纠正她,那个是公司准备的,不是你送我的。
韩天霜烦躁地揉揉头发,工作人员怎么连这个都告诉你!你就当成是我送的吧,多好。
不要。
贺茗扬坐在床上,整个人前倾,把脸凑近了她:你没有给我准备礼物吗?
她垂下眼睛,眉毛耷拉,唇角抿紧,适时做出一副有些受伤的表情。根据她对韩天霜的了解,对方肯定抵挡不了这样的神情。
果不其然,韩天霜的语气猛然慌乱了起来:诶,不是其实我
贺茗扬抬眼,安静地望着她。她是旁人眼里的冰山美人,从来不做这种表情,是以一做出来杀伤力惊人,犹如一条渴望被主人抚摸的小狗,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会动容。
韩天霜被她凝视两秒,勉强撑起的防御被击垮得一点不剩,面红耳赤地转开眼睛:我就随便准备了个小东西你确定要我拿出来?
要。
那你不准嫌弃。
不可能。贺茗扬直接否定:为什么会嘲笑?
还有句真心话她没说出口,只要是韩天霜送的,她都会珍惜。
动人的情话往往出自真心,但贺茗扬不敢越界,于是保持了沉默。
韩天霜无话可说,转头把柜子抽屉打开,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绒面盒子,长方形,一只手掌大小,上面有烫金的松风里logo,是一个国内耳熟能详的中高端首饰品牌。
她把内里装着的物品拿出来,里面是一条纤细的手链,链身是纯银的,上面隔着几厘米就嵌着一朵素淡的白色山茶,接口处还垂着一个小小的H挂饰。
这是个很秀气的礼物,但是和公司那条围巾摆在一起,显得有点相形见绌。
韩天霜看她细细端详链子上的图案,像是为了掩盖什么情绪似的,匆忙开口,语气里别别扭扭:都说了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非要一直追问。
贺茗扬大概猜到了她的想法,当即珍重地把链子带在手腕上,抬头对她说:谢谢,我很喜欢。
你不觉得那条围巾更好吗?韩天霜小心翼翼地问。
不觉得。贺茗扬毫不迟疑,马上就夏天了,谁带围巾。
韩天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终于微微松弛下来,坐在床边瞪了对方一眼:还算你有点眼力,要是你说围巾更好,我就收回来自己戴。
好险。贺茗扬庆幸两秒,又反应过来这个假设根本没有发生的机会,于是指着链子上的坠子问她:收回来给谁带?这个不是我专属的挂饰吗。
你还真是脸皮够厚。韩天霜眼角飞起来,斜斜地给了她一瞥,我的缩写不也是H?
贺茗扬:她一时间还真没想到。
下一秒,她灵光一闪,想到等韩天霜生日,可以送她一条类似的链子,别的款式可以不同,但这个挂饰必须要有。
同一个姓氏缩写就是有这个好处,哪怕没有那个意思,旁人看来也像是在带情侣款。
几秒之内,贺茗扬思绪千回百转,想到韩天霜生日,又嫌日子太晚,想找一个合适的日期,从后面慢慢往前捋,国庆到中秋,乃至八一建军节,恨不得明天就创立一个别管什么原因反正要送礼物节日。
结果最后,还是韩天霜打断了她的发散思维。
礼物算是成功送出去了,韩天霜心满意足,开始赶人:上门要完礼物满意了吗?好了,快回去睡觉吧。
贺茗扬乖巧点头,又变回了那个少言寡语的队友,她走到门口,突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等一等。
她扭头,看见韩天霜眯起眼睛,对她绽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生日快乐。
这句话,贺茗扬今天听不同的人对她说了无数遍,但没有哪一遍像当下这样,语气平淡,却在她的心里激起巨大波澜。
她这样晕晕乎乎地走回房间,坐在露台上任由夜风吹过脸颊,带走发烫的热度。
在她终于恢复清醒的时候,她口袋里的手机像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一样,突然猛烈地响了起来。
这个铃声不是贺茗扬惯常用的系统默认提示音,而是非常尖利的音效,让人听了感觉很不舒服。贺茗扬面色一凛,连来电显示都没看,直接把电话接了起来。
对面的声音对她说了几句话,贺茗扬一律冷淡地回应,非常地官方,像面对媒体采访:谢谢,明白了,我知道。
过了一会,当对面已经转换话题的时候,贺茗扬才抿紧嘴唇,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在对方下一次询问她意见的时候,她对着那一头开口。
可以,都按照你们的想法安排。
但是我有个要求。贺茗扬的声音放得很低。
我想请几个我的朋友。
*
韩天霜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花板上一个小小的黑点。
贺茗扬走了之后,她才来得及把刚刚的经历重新回顾一遍,虽然对方的反应很令她满意,但是每当想起拿出自己的礼物时,想到手链和围巾间的差距,韩天霜还是能感觉到一丝窘迫。
早知道换一个了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选择性忽略掉了她已经辛辛苦苦,千挑万选地挑了半个多月,最终才决定下这条手链的事实。
哪怕她也明白,贺茗扬不至于在意这个差距,对于她来说,可能价位表上多一个零和少一个零只是数字的区别但韩天霜自己,却有点过不去心里那个坎。